要么说, 绝对不能小瞧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呢?
孙管事整日琢磨怎么样才能割取更多的橡胶树汁,因为他识字有限, 便托了自告奋勇在过年期间多多留守琼州岛的蓬少爷帮忙, 去找各种农书,便是譬如松树或者白桦树被割开取汁是古来有之的,关于这方面,孙管事早先就知道,甚至他因为祖籍巴蜀, 还从自家老爹那儿听说过,云南这边有漆树,也是取其汁水, 可做木料图层等等。
【想来现在既然都是割开, 应该能从别的这些树木的取汁记载中学习一些经验吧?】
孙管事是这么认为的,说给蓬少爷听之后, 蓬少爷二话没说就应下了。
贾蓬虽然不爱读书,但是却十分奇怪地爱看农书,于是乎,寿昌十五年的新年,他和孙管事一个有文化, 一个有技术,倒是很能凑到一起去, 甚至在后来听到橡胶园佃农中有些皮孩子学孙管事结结巴巴说话的时候, 还把兔崽子们叫起来训了一顿, 训完之后又给了几颗糖果, 恩威并施地杜绝了这些皮孩子拿人短处取乐的行为。
孙管事和贾蓬在农书的海洋中‘遨游徜徉’,做出了好多种假设,但是由于今年的橡胶还没抽新芽,一切设想都没能去论证,他们只能等着四月降临,届时才是开割的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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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万物生发,由宝玉从旁协助,黛玉负责主要归纳编纂的拼音初版已经基本成型。有宝玉帮黛玉‘开了挂’,让她几乎没有走什么弯路,甚至于关于部首那一块,因为不需要重新学习一类文字,只是拆分字而已,黛玉很快就可以独立拆分归纳了,常用字很快被整理完毕。毕竟让女子们学习,一开始也很少有用到生僻字的时候,常用字足矣。
甚至于,她同宝玉商量,是不是可以让一双女儿开蒙之前,先学一学拼音试试。
他们的女儿今年五虚岁,放在后世还是在幼儿园中班或者大班玩耍顺便学学一二三、红黄绿色的年纪,但是在这个世界,已然是可以开蒙了,尤其是宝玉自诩男女平等的,当年萌哥儿和芽哥儿在入族学之前就是黛玉给他们开蒙的,现在怡姐儿和悦姐儿的启蒙,自然也由黛玉负责,宝玉给予百分百的支持。
可别说,这拼音虽然初时学的时候有些难,但是一旦记住了之后,只要有注音,任何生僻字,都能念出来。
最受益的,却是两位姑娘身边的大丫鬟了,能一路熬资历拼本事干到一等丫鬟的,哪里还有不机灵的?怡姐儿和悦姐儿每日上午学习个把时辰,她们也是要随旁伺候的,便是一来二去,多听多看,加上又有心想学,很快便认得百来字。
尽管这样,黛玉也并没有很放心,而是认认真真地问了女儿身边的丫鬟们,觉得这样的认字方法是不是简单易懂,得了明确地答复,这才再下一次去顺德的时候,找来冰玉堂中较有权威的姑婆,彻谈一番,然后,带了几个十七八岁的脑子灵光的小姑婆到身边,这便是日后冰玉堂中的女夫子了。
又说另一边,橡胶园终于可以开割了,孙管事带着贾蓬整天往树林子里头钻,终于验证了阴刀割汁能够比阳刀获得更多橡胶树汁的设想。
就是在同一面,上面割一刀,下面割一刀,孙管事和贾蓬十分兴奋地证实了,这样割胶水量大概会增产一半!
但是随之而来又有了新问题,就是被阴刀割胶的树,一个不离身,死皮就过多了,而树皮一死,这颗橡胶树也就基本上废了。于是乎,这二人还没来得及去和宝玉邀功,便耷着脑袋去了书信先请罪。
宝玉倒是不在乎橡胶林里头因为试验割胶手法而损耗的树木,抽了个空,在清明之后去了一趟琼州岛,亲临橡胶园给孙管事和贾蓬打气,叫这二人在书房里头恨不得拍着胸脯立下军令状,就连出了书房门,那股子上涌的热血还未消停,便是打算吃住都在橡胶林里头去了。终于在端午之前找到了阴刀割胶与控制树皮死皮率的最佳比例。
话分两头说,京城那边,贾政得了多一些的胶,拜年琢磨着别的用途,还真叫他想到了更加实用(适合上层人用)的方法——在现有的马车轮胎外头裹上一圈橡胶树汁,稳稳的,走在水泥路上一点点的颠簸都没有,这种稳当和水泥路的平稳自然脱不开关系,但是原先那种‘硬’的感觉再没有了,即便出了城,走在山路上,也少震动。
贾政的这一发现十分受京城达官贵人的欢喜,这比橡胶鞋底更得他们心意——本来么,身为贵人,哪里有亲自走长路的呢?更何况是走泥泞水路什么的?除了要上朝的官员们喜欢胶鞋底,也就是那些平素最费鞋底的武将莽夫们喜欢这丑不拉几的玩意儿。一时间,倒是不少人想要找门路去弄橡胶树汁来——当然,最好是有现成的胶轮胎,买了直接能用,即便多花费几个钱也没什么。
所以一时间,贾政在朝中特别的受欢迎——人人都知道他一个嫡出一个庶出的儿子分别在两广和云南,这橡胶树不是南边的么?再加上贾政本人又是工部侍郎,这位荣国府的二老爷一定有门路弄到橡胶树汁的。
这叫贾政十分无语,在他看来,弄出一个橡胶轮胎还不如自己儿子弄出的胶鞋底呢,至少后者对于百姓来说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