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兴业的家门被人暴力撞开,而来人似乎根本就不在意陈府中人的大呼小叫,更不在乎陈兴业那相当于大明二品大员的官位,似乎抓起陈府的人跟抓鸡一样。
休沐在家的陈兴业搞不清楚锦衣卫为何会找上门来——别管是在大明还是在安南,锦衣卫的赫赫凶名都有止小儿放啼的功效。
林幻羽一脸阴笑的抬腿进了陈府,笑吟吟的道:“陈兴业陈老爷?你的事情发了,随本千户走一趟吧。”
陈兴业面色阴沉,冷冰冰的道:“本官什么事情发了?本官有何错误?第一批上表庆贺天子的,便是陈某为首,如今这般下场,岂是明主之所为?”
林幻羽依旧在笑:“先前陛下有旨意下来,说是让尔等于安南士子之中择其优者五十人入国子监,你陈大人选择的是何人?”
陈兴业的脸色更是阴晴不定:“陈某选择的乃是阮伊尘,此子无论学问还是人品,皆是上等,陈某又有何过错?”
啧啧的赞叹了两声之后,林幻羽才接着道:“陈大人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丝毫不比东厂的那些人差到哪里去啊!
可惜了,锦衣卫办事向来牢靠,若是没有真凭实据,又怎么会找上门来?”
见墙外除了自己带来的锦衣卫和兵丁之外,还有不少安南人也在暗中打量,林幻羽便提高了声音道:“阮伊尘平日里便好去青楼楚馆之中勾当,阮家这些年来强买强卖百姓民田,逼得百姓家破人亡,你陈大人不清楚?
即便这些事情你都不清楚,可是你收了那阮伊尘之后阮成栋的五千两白银,这事儿可不是冤枉你吧?”
陈兴业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五千两银子的事情确实是有,可是当时只有自己和阮成栋的心腹在场,锦衣卫是怎么知道的?
林幻羽呵呵笑了一声,接着道:“别跟本千户解释,本千户也懒得听,您还是先到锦衣卫的大狱安顿下来,再好好想想该如何解释吧!”
挥了挥手,一众如狼似虎的校尉抓起林兴业及其家人便向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大声吆喝起来:“瞧好了!陈兴业收了阮成栋五千两银子,想要把阮伊尘那个人渣败类送进国子监,然后让他当了官再回来欺压你们!都瞧好喽!”
陈兴业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老血之后便昏了过去。
杀人诛心啊!
这些该死的锦衣卫不光把自己上下老小全给抓了,还把自己收了五千两银子的事情给喊了出去,生怕有人听不到一般。
如此一来,自己的名声可就是实打实的臭了,而且是臭不可闻的那种。
如果锦衣卫的这些杀才们没有大声嚷嚷出去,哪怕自己吃了亏,被罢了官,其实都好说。
大不了就老老实实的回乡,然后养一养声望,还是有希望再次出仕的。
现在,一切都化为了泡影。
而且显而易见的是,自己的名声臭了之后,整个家族都会以自己为耻——哪怕是之前他们从自己的身上得到了无数好处!
但是林兴业并不孤单。
锦衣卫办事向来靠谱,既然摸到了一个林兴业,后面就会有阮成栋、胡兴业、徐成栋等等的人一起进入大牢也林兴业为伴。
再加上锦衣卫的办事效率一向很高,或者说,在调查事情和栽赃陷害这方面的技能点是加满了的——大明官场被锦衣卫和东厂玩了两百多年,官员们的精明程度早就甩开安南官员们八条街了。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大明的官员们都被锦衣卫和东厂玩的欲生欲死,更何况是区区安南的渣渣。
至于良心这种东西,锦衣卫自许显纯以下,都表示早就扔去喂狗了。
短短十来天的功夫,整个安南河内附近的官场和民间就来了一场大地震。
涉及到的官员有高有低,再加上各路豪商,林林总总数百人被抓,再加上这数百人的亲属和牵连构陷的其他人,总数已经近万。
近万人直接被崇祯皇帝下旨砍了脑袋——偏偏民间的叫好声一片,根本就没有人骂崇祯皇帝滥杀无辜。
崇祯皇帝表示这波操作很正常。
正常来说,杀掉豪商其实是好事儿,杀掉官员就是天大的好事儿,民间百姓和读书人,还有其他的豪商们,只会拍手鼓掌叫好而不会跳出来搞事情。
因为杀掉了官员,官位才会空出来,下级官员才有上升的空间,那些读书人的机会也变得多了起来,商人们也会面对着突然空出来的巨大市场而发财。
尤其是在安南掌握话语权的读者人和下级官员们联起手来泼脏水给那些被杀的人,还有不停的对崇祯皇帝歌功颂德,民间百姓们很快就认识到,这些贪腐害民的家伙们都该死,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也只有没掌握话语权,或者说不会杀人的蠢蛋来干这种事情,才会搞的天怒人怨。
再加上锦衣卫在暗中推波助澜,整个安南诡异的出现了无比平静的局面。
根本就没有人在这个节骨眼上跳出来搞事情,甚至于都没有人摇旗造反。
整个安南上下,几乎是所有人都在等,都在等着崇祯皇帝所谓的恩科开始之后可以考中,然后进入国子监之中深造学习,再然后就是成为一方大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