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皇帝很头疼,再一次的感觉当皇帝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每天除了要去后宫的几个妃子那里交公粮,还得面对朝堂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
哪怕是东海舰队和南海舰队这两边都已经进入了消停期,崇祯皇帝也一样感觉头疼。
眼看着秋闱就在眼前,怎么坑一坑这些粉嫩嫩的士子们?怎么挖几个听话好用还能办事儿的人出来?
温体仁和施凤来这些家伙还有其他的几部尚书都已经算得上是高龄了,放在后世都已经妥妥的退居二线,现在这些家伙却硬撑着在朝堂上被自己支使。
就连这些人里最小的一个洪承畴,也已经四十多岁,而担着铁道部的重担,让这一个四十多,应该算是正值壮年的铁道部尚书看起来跟五十多接近六十的老头子一样。
就算是不考虑这些事儿,毕竟大明朝当官的人多,人才也不少,其他的事儿一样让崇祯皇帝头疼。
比如阿敏和莽古尔泰。
按照计划,这两个家伙手下的士卒已经完成了整训,可以向西边儿进发了。
一理计划能够实现五军都督府那些个坏头顶流脓脚底生疮的家伙们原本的谋划,别说是朵甘思宣慰司和乌思藏宣慰司了,连李白的出生地都得重新回到大明的手里。
受崇祯皇帝的影响或者说刺激,整个五军都督府现在没事儿就琢磨地图,看看哪里的蛮子们又不老实了,或者说又轮到哪个蛮子不老实了。
然后大明就应该兴兵以伐无道,毁其贡献,焚其祖庙,绝其苗裔。
再然后就是大家排排坐,分军功。
这不是朕想要的生活!现在这些家伙都总想着捞军功打仗,没有人带着朕去!
几次亲征之下,喜欢上操刀子砍人的崇祯皇帝突然就有些索然无味的感觉。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再一次无聊的铺开地图之后,崇祯皇帝就把目光投向了西宁卫。
按照五军都督府的做战计划,阿敏和莽古尔泰在手下正蓝旗和镶蓝旗整训完成之后,需要由袄儿都司西进到陕西行都司,然后视情况决定是南下西宁卫。
而这个所谓的视情况,就是视崇祯皇帝的心情而定。
老顺义王俺答汗是完犊子了,可是小顺义王卜失兔汗还活着呢,鞑靼土默特部也因为崇祯皇帝当初怒怼林丹汗而没有西迁,眼下就在祁连山以西。
而依着崇祯皇帝那小心眼的性子,这一次会不会顺手把土默特部给干掉可当真不太好说,哪怕卜失兔汗和他儿子俄木布现在就赖在京城也是一样。
毕竟,顺义王这位位置是怎么来的,自嘉靖之后历代皇帝都忘不了的庚戌之变是怎么回事儿,大家伙儿的心里都没点儿逼数?
当然,政治这玩意本来就脏,尤其是老朱家的朝堂跟蒙古人的关系在那儿摆着,导致这里面的破事儿根本就洗不白。
简单的说,就是老朱家干的也不怎么地道。
嘉靖二十年,俺答汗派遣使臣来到长城下,表示自己愿意给嘉靖当小弟,认同大明朝是世界扛把子的身份,请求开市交易。
但是前面有土木堡之变的教训摆着,再加上老朱家一惯头铁的传统也在那儿摆着——开市是不可能开市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开市,也只有跟蒙古人三年一小打,十年一大打才能维持的了生活这样子。
所以大明朝廷不但没答应俺答汗,还扬言要悬赏俺答汗的首级——不答应俺答汗的入贡请求也就算了,还扬言要买人家的人头。
于是,俺答汗率领大军越过长城,杀掠长城内人丁数以万计,用事实告诉嘉靖皇帝,老子愿意认你当老大是看的起你,不是你真够牛逼,你也不是你家老祖宗,别那么嚣张。
到了嘉靖二十一年五月,俺答汗一瞧光靠抢还是生活的不太好,想要生活过的去,边市这玩意还是得搞。
于是又派特使石天爵到大同请求通贡开市。
大同巡抚龙大有将石天爵押至北京,吹牛逼告诉嘉靖是他用计擒获了一名间谍。
大喜之下的嘉靖一高兴就把龙大有升为兵部侍郎,那些把石天爵押解到北京的数十名军士也个个得到了奖赏,唯独表示了不服气的石天爵没落得个好去。
被判了个磔刑——被大明给剁了。
石天爵事件过去四年之后,也就是嘉靖二十五年五月,俺答汗依蒙古最高规格的“九白之制”,准备了金锅一口、银锅一口及白驼九峰、白牛九头、白马九匹,打算再一次诚恳地向明朝表示自己愿意认嘉靖当世界扛把子,前提还是通贡互市。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这次求贡仍然以悲剧收场——“边将杀其使”,在文献仅仅是寥寥数语,几笔带过。
然后被毁书斩使的俺答汗终于怒了,打算好好跟嘉靖皇帝讲讲道理——讲不通就动拳头算了!
嘉靖二十八年,准备妥当的俺答汗直接带着大批的马仔来到大同军营外,“束书矢端,射入军营”,又把先前抢来的汉人放回去几个,让他们带话:“以求贡不得,故屡抢。许贡,当约束部落不犯边”。
至于说不同意会怎么样儿,大家伙儿的心里都还有点儿逼数,用不着说的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