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冷笑一声后,北条菊次郎却躬身道:“请李公子代为回复任公公,德川将军和幕府上下,都无比欢迎任公公再次光降,幕府上下,无不倍感荣幸。”
此时李岩也是无比的佩服这小矮矬子睁眼说瞎话的水平了。
德川秀忠盼着任一真那个死太监再去倒是有可能,毕竟李岩听自己的老师施凤来说过连德川家光都被勒令要对任一真以叔叔相称。
但是幕府的其他人,倒也不见得有多么欢迎任一真再去日本。
毕竟那个死太监去了一次,日本就少了个九州岛,再去上几次还不定少上点儿什么东西呢。
这种情况下,要说除了德川秀忠以后的其他人欢迎任一真再去日本,李岩觉得除非幕府上下的脑袋一起坏掉了才有可能。
很有可能连德川秀忠也不欢迎任一真去日本。
但是李岩并没有揭破眼前这个矮矬子谎言的打算——万一这些矮矬子们的脑袋真就坏掉了呢?
定了定神,李岩又笑着道:“在下一定将贵国德川将军和幕府的好意转达给任公公。”
等北条菊次郎再一次躬身致谢之后,李岩才接着道:“在下的老师与任公公私交也是不错的,因此对于这事儿也是颇为重视。
但是,大明的脸面却丢不得,还望北条先生回去后向德川将军多多致意说明,李岩先生代家师谢过了。”
北条菊次郎又一次躬身顿首道:“哈依,敝人一定把话带到。”
只是说完之后,北条菊次郎又语气不善的道:“可是,那个浪人武士的死,贵国到底有没有一个交待给我日本?”
李岩笑道:“如果说明面上的交待,那李岩也只能告诉北条先生,没有。
不管是毁约还是战争,不管付出什么样儿的代价,都不会有任何的交待给贵国,大明的脸面绝不许有一丝的影响。”
北条菊次郎点了点头,饮了一杯茶后才问道:“那么依着李公子的看法呢?”
北条菊次郎不是个傻子,对于李岩话里的意思听的很明白。
明面上不会有任何的交待,其实就是这件事儿谈判的基调,而且李岩连毁约和战争这种话都说出来了,足见大明对于这件事的态度。
也就是说,从表现上看来,那个浪人的死肯定是白死了,不管是大明还是日本,都不会有任何的说法给到他或者他的家人。
但是,那也只不过是明面上的,至于暗地里呢?
北条菊次郎很想听听李岩能说出什么新鲜花样来。
最起码也要多争取一些好处才是。
李岩见北条菊次郎脸上连一丝的怒气也看不出来,心中也不禁暗自佩服此人的养气功夫,当下便接着说了下去:“在李某看来,区区一个浪人武士,只怕远比不得十斤福寿膏来得重要。”
见北条菊次郎想要反驳,李岩笑道:“李某也知贵国盛产白银,但是这福寿膏的价格,想必北条先生也是清楚的。
那么,北条先生以为是一个浪人武士的性命重要?还是十斤福寿膏更为重要?”
北条菊次郎纵然再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一个武士的性命远没有十斤福寿膏来得重要。
但是眼前的这个李公子根本就是在偷换概念。
现在这事儿是区区一个武士之死的事儿么?
很明显,并不是。
这件事情现在已经上升到了日本国脸面的高度上。
你大明的汉人皇帝要脸面,难道日本的幕府大将军和天皇就不要脸面了?
固然,一个武士远比不得十斤福寿膏重要,那么十斤福寿膏其实也远比不上日本国的脸面更为重要。
而眼前这个叫李岩的公子哥儿,却是轻描淡写之间,就把日本国的脸面问题,转化为了一个浪人武士的性命问题,并且提出来了处置方案。
当真是不要面皮!
心中狂骂的菊次郎反驳道:“李公子当真是舌辩滔滔,只是再怎么说,我日本的浪人武士被凌迟处死,这是不争的事实。
就像是李公子方才说所的一般,大明的脸面重要,我日本的脸色呢?”
李岩笑道:“在下并无别的意思,只是这浪人武人犯罪在先,我大明处置在后,这一点同样是不争的事实,因为日本天皇就算是要给臣民一个交待,却也不难。”
北条菊次郎的脸色不变,心中却是继续狂骂不止。
到底是这个浪人犯罪在先还是那个大明商人有错在先,现在已经无从查起,毕竟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天,就算是查,估计都要拖个十天半个月。
而且这个时间还算是短的。
问题在于,大明拖的起,日本能不能拖的起?
郑芝龙的舰队可以无视日本所谓的海防——事实上,就日本那几条小舢板也确实没有跟郑芝龙麾下南海舰队相提并论的资本。
虽然说搞不清楚这郑芝龙最近怎么来日本海附近比较少,但是这股力量却是真实存在的。
而且更吓人的是,据小道消息,大明现在就有两支这样儿的舰队,第三支也在组建之中。
这种有如蚂蚁和大象之间的差距,实在是让人绝望。
不管是朝鲜,还是大明本土,日本的武士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