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两人狭路相逢。
哪怕被皮斯科当面看到,蔺怀生依然表现得不慌不忙,甚至还先声夺人问道:“你在这干什么。”
“现在是清晨五点,你是刚回来,还是准备出去?皮斯科。”
他太过理直气壮,好像他所做的事情稀疏平常。但对于一个血族来说,除非是实在难以下咽的血液,否则这个贪婪的种族不会放过一点一滴。
可皮斯科知道,娇纵的血族侯爵豢养了一批批的人类充当食物和宠物,他绝不可能忍受这种委屈,除非……
蔺怀生打断了皮斯科的思绪。
“不回答,还是不敢回答。”
漂亮的血族并不给人强烈的压迫感,但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难缠。皮斯科并不想让蔺怀生知道自己正研究这栋建筑的布局和路线。
皮斯科没有记忆地醒来,他只想从这个地方逃出去,再找寻自己的真实身份。为此这个男人大脑飞速转动,试图回忆其他“宠物”是怎么和这个娇纵又喜怒不定的血族相处的,而皮斯科能借鉴的对象,好像只有双子。
“我没睡好。”
抢在蔺怀生之前,这一次终于轮到内敛的皮斯科抢占话语权。皮斯科与蔺怀生对视,知道对方不信,皮斯科口中的谎言愈发流利地吐露。
“事实上,我夜里一直没睡。在那个卧室里,似乎有什么存在暗中窥伺着我的一举一动。而这种情况已经发生连续好几天。”
在这之前,皮斯科一直以为自己应该是一个正直的人,直到在这位侯爵大人面前开发出高超的说谎天赋。说到最后,皮斯科甚至真的要认为,的确有谁在暗中盯着他。
“虽然有些失礼,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换一个房间。”
蔺怀生笑叹了一口气。
“皮斯科,在一个血族侯爵的地盘上,还有什么鬼怪敢对血族的所有物心生歹念?”
蔺怀生的话打破了皮斯科对于自己的错误认知,他的谎言实际上很拙劣。
皮斯科抿起唇,他站得更挺拔了,试图以此掩盖自身的尴尬。不过蔺怀生并没有再为难他的打算。因为蔺怀生的本意也不过是让皮斯科不要来纠缠他刚才吐掉血的原因。
“好了,如果你真的不想要住在这个房间,稍后我会让尤里给你换一间。或许你会更喜欢一楼?”
皮斯科维持脸上的平静,他不擅长说谎,只能尽力做到不让人看出他的真实想法。
他表现出对蔺怀生这句话中诱饵的无动于衷。但事实上,蔺怀生住在二楼,那个更加强大和傲慢的血族住在三楼,皮斯科想要有单独行动的机会,当然离这两层越远越好。
短黑头发的男人略微垂着眼,就把他浑身上下最特殊和锋锐的金色眼睛遮住了,使得他除了英俊,剩下的平平无奇。
金色眼睛是蔺怀生给“那个人”设下的圈套,而这个副本中有阿琉斯、有皮斯科,也证明了对方的确踏入了陷阱。
但为什么不是所有人都是金色眼瞳、又或者只一个人有,偏偏两个人,蔺怀生又不免猜想其中另含深意。
口腔的血腥味还在反涌,蔺怀生硬生生压了下去。
他面色如常地路过皮斯科,回到卧室后,进盥洗室接了一杯水,反复地漱口,期间伴随着咳嗽,最后淡红色的生水吐在瓷白的洗手台中。
这几天,只要去见阿琉斯,蔺怀生就要重复经历这一切。
治病,吸血,作呕。
阿琉斯的血是他尝过的最难喝的。
蔺怀生终于洗掉了口腔中的味道,他从洗手台中抬起脸,看着镜子中脸色仿佛更加苍白的自己。他勾起一丝兴味的笑容,终于觉得这个副本有意思了起来。
阿琉斯是蔺怀生的初拥者,血族之间的传承关系会让子代无条件地服从父代,子代血族当然也会对父代产生渴望,但只针对血液,父代的血液是每一个血族永远的渴求和特殊嘉奖。
阿琉斯的血对蔺怀生有致命的吸引力,和阿琉斯的血难喝,两者之间并不矛盾。
但血族这个种族繁衍至今,从来没有过类似的情况,这个例外同样也只在蔺怀生身上发生。
或者说,阿琉斯当初离开之后,在漫长的岁月中经历了一些什么,导致了他血液的变化。
只不过当他身上的皮肤饥渴症得到治愈后,蔺怀生想要再通过阿琉斯的血以此探究对方的秘密,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蔺怀生擦了擦手,心里已经有了打算,想好之后,他脱衣准备泡澡。
衣物丢在角落的脏衣篓里,之后就不会再穿。既然副本给了他一个骄奢淫逸的身份,蔺怀生也坦然贯彻到底。
有了污迹的手帕他不可能再用,和手帕一起的衣物当然也一样要被处理。
……
之后的一两日,蔺怀生醒着的时候几乎都与阿琉斯单独相处,而阿琉斯也逐渐真正学着如何做一位称职的年长者。
漫长岁月里,两个人真正独处的时间其实少之又少,更不要提温馨的时刻。记忆里不会有哪一刻比过当下了。
阿琉斯治疗、教导、喂养,种种不同的方式与过程,只在这一间屋子,只给予这一个人。小蝙蝠就在阿琉斯可以称得上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