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怀慕不赞同地摇头,“您还是早生歇着。”
“你爹爹说晚些回来,便只会晚一些。”张小碗笑道,想了想,又与儿子详说道,“要是不回,你爹便会与我说清楚的。”
汪怀慕闻言细想了一下,笑了起来,“爹爹也想让您等他?”
“唉,想着我在等他,许是便也回来得早些。”张小碗叹道。
还是回来得早些安歇的好,也是有年龄的人了,哪能像以前那般三更半夜还在外办事。
“娘,”烛光下,他娘的脸是那般温婉柔和,汪怀慕不由叫了她一声,他想了一下,轻声地道,“说来,您最是了解爹爹了,爹爹也是最了解您的,是么?”
她只多看一眼的东西,爹爹都能知晓她是欢喜不欢喜。
哪怕今年,他也不止一次看着爹爹背着她散步,只因她说喜欢吹吹夜风。
“啊?”汪怀慕的话让张小碗稍愣了一下,随即便笑而不语。
“是么?您心中只有他是不是?”汪怀慕看着她道,有时他也有些不解,为何他娘面对爹爹在外的事情总是那么镇定。
总有人会把美貌的女子送进府来,怀仁问过爹爹娘会不会吃醋,爹爹摇头,什么也未答。
他们那般好,而甄先生和丁先生都说,她是个极好的妻子,却不会说他们夫妻情深的话出来,丁先生更是说他娘这样的人,如果不是有那姻缘线牵着,要不根本看不上他爹。
自来爱说父亲不是的丁先生的话,他自然是不信的,这么多年看下来,再想想府中老人在他耳边曾说的话,汪怀慕也想过,娘还在怪爹爹对她与大哥不好过么?
他们难道不恩爱么?
“怎地这般问了?”见儿子迫问,张小碗有些讶异。
“孩儿就是想知晓。”汪怀慕歉意地笑了起来,他曾也因心中之事问过大哥,问他这么多年后还恨不恨爹爹,大哥也是笑而不语。
“想知晓?”张小碗在嘴间默默地念了这三字,嘴角微翘了翘,偏头想了一会,终还是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汪永昭确也是懂她的,如不是,他不会这么护着怀善一路过来,也不会对张家有着那么多照顾。
他也不会让她在府中称心如意这么多年。
但谈了解,谈何容易?他这一辈子都会不懂真正的她。
她也不愿意让他懂。
要是懂了,他们之间哪还能像如今这般样子。
在她眼中的汪永昭,必须用着全然的克制力才能应对的男人,她没有棱角,隐藏了自己全部的脾气才能和这块石头相处,他若是真了解了她,他们要怎么相处?
硬碰硬么?
还是不要了解的好。
她不爱他,才能知道他要的是什么,才能跟得上他的脚步,才能给他他所想要的温情。
他要的,也是像她现在这样的妻子。
要是真正的张小碗和他相处……
想至此,张小碗嘴角翘了起来,她这辈子,在汪永昭面前最像她自己的时候,便是当年拿着弓箭对着汪永昭的那个瞬间。
曾经有人说,她最大的优点是无畏无惧,这是她成功的最大原因。
那一刻的她,是那般的无畏无惧,只有那个时候,她才那么像自己。
可也只有一刻的时间,过后,她就被理智打回了原形,她又把那个自己缩了回去,向环境屈服,直至如今。
“说心中只有你爹爹,确也是不对的,娘这心里,还有着你大哥,有你,还有我们家的小将军。”张小碗避重就轻说道。
“娘。”汪怀慕无奈,看着对他笑着的娘亲说,“您明知孩儿问的不是这个。”
张小碗不愿对自己的孩儿撒谎,也不能不回答他,于是心平气和地与他道,“娘只知你爹爹对娘好,娘这辈子也只想他好好的,他冷了我替他冷,他热了我替他热,怕他生病,怕他在路中有危险,怕他操劳会劳累,便是现下,也是在想着他什么时辰回来,会不会累着了,肚子可会饿。”
汪怀慕听罢,看着她平静温婉的脸,在这一刹那,不知说什么才好。
见儿子怔住,张小碗看着他温和地道,“我总挂心着他,这应便是心中有他罢?”
汪怀慕的头不由点了下去。
这都不是,那什么才是?
张小碗笑,摇了摇头叹道,“果然是要当爹的人了,能跑到娘面前问娘跟你爹的事了。”
“娘……”见母亲调侃他,汪怀慕脸微微红了起来,“孩儿就是只想这么一问。”
“回罢,莫让文君多等。”张小碗叹笑道,起身送了他出院,叮嘱他走路小心,直看到他的背影消失,才回过了头。
萍婆过来扶她,张小碗反手,扶住了这一年身体不好的萍婆,带她往里走。
萍婆也没再挣扎,等到了屋子里坐下后,她给张小碗倒了杯热水,才与张小碗说,“谁能像您这样过一生呢。”
张小碗笑了笑,没有回话,又坐回到了绣架,慢慢地端详架上的图样。
爱情这个东西,热情又奔放,人一生确实要好好爱过一场才知其美妙,但,热情奔放的感情大多都是鲁莽冲动的,越投入越在意,尤其女人失了心,抽身要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