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总兵来我家吓唬妇道人家了呀?”
说着,那长得跟汪永昭的脸相似的孩子几个大步就走了进来,在只隔了三步远时,他一步并做了三步就窜跳到了张小碗的身边,在他娘身后抱住了他娘,撒娇地问张小碗道,“娘,你可给我做好了粟饼了没有?”
张小碗微皱了眉头,“不是说好明日空了再做吗?”
汪怀善一拍额头,“哎哟,我的个娘,这不,我被总兵大人给吓着了,脑袋一下就傻了,你可要谅解我。”
张小碗被他说得哭笑不得,失笑摇摇头,开口和对面的人温温和和说道,“大公子且去吧,该是您的跑不了,不该是您的,也还是别记着的好。”
她嘴角带着笑看向了汪永昭,但眼睛却是冷的。
她在他打仗的这两年,护好了这上上下下的一大家子,连汪韩氏她都找了法子让她的腿好上了一点,尽管那汪韩氏不领情,但她确实还能多活几年,也识了些不添乱的道理,不会在汪家这几个男人往上爬的正好时机病死添乱,也不会出外拔扈到不给她这个儿媳脸看,她能做的,都替汪永昭做了,汪永昭要是不识好歹,那他们这买卖,汪永昭就要做言而无信的那方了。
她看了看汪永昭,随即,把视线放到了那信封上。
汪永昭也看了看信封,见她真是如此不识好歹,只得冷冰冰地看了眼她,随后连那小儿也不屑再看,拿起信封的他起身大步离去。
汪怀善看着他离去,等他出门的声音响起,他马上跑到门边,把大门关上,这才跑回来,乱拍着胸脯跟张小碗说,“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跟他打一架,才赶得跑他。”
他现在知晓了不能自个儿去打汪永昭的道理,老想着出人头地再削汪永昭一顿,现下就怕汪永昭激得他发了火,他怕狗子都拦不住他,就把那汪永昭狠狠地打一顿。
现在汪永昭自个儿走了,他再高兴不过了。
“好了,去洗洗,娘就去给你做饭……”张小碗笑了起来,起身牵了他的手,带着他去了后院。
她预料汪永昭会来一趟,所以今日无事,就在这前院候了他。
那男人也不出意外真来了,不过,她该做的事都替他做了,这汪家日后的繁荣与她无关,这以后内宅的烂摊子更是与她无关。
她只要她的儿子有个身份即好,只要汪家无人欺压他,汪永昭能给他三分脸,汪家的人只要不添乱,她的小老虎的功名,日后自有他自己来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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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入夜,前院起了啪啪作响的拍门声,惊了在树上练倒立的小老虎。
小老虎在几棵树上连吊了几吊,爬到靠近前院的那棵树上时,惊奇地看到了好几个穿着跟他们这边的人有点不同的人,此时站在了他家的大门前。
他们一起在说着什么话,小老虎竖着耳朵听了好几下,顿然惊了,随即他想都不想,猴子一样地飞快从树上吊着跳着跑回了后院,到自个儿院前的那颗树前跳下时,还没到门边,他就边冲边喊,“娘,娘,不得了了,来人了,那里来人了……”
这时点着油灯在看书的张小碗以为是汪永昭带人来了,她想都没想就放下了书,一脸沉稳地大步走到了门后,欲去拿那弓箭。
哪料,这时小老虎已经跑到了她的身边,紧紧抓住她拿着弓箭的手,那小脸一片潮红,他激动地用着梧桐村的话跟她说道,“那里来人了,舅舅家来人了,我听得有人叫小弟舅舅叫小弟……”
张小碗一下子就懵了,此时弓箭从她手里掉下去了她也不自知,她站在原地,舌头竟像打了卷似地问小老虎,“什……什么?小弟来了?”
“来了,来了……”小老虎急得很,拖着他娘就往前院走,“娘你快去看看,看看,是不是我的小宝舅舅,小弟舅舅来了。”
张小碗这时踉跄着被他拖着走,来了这世道这么多年,她第一次觉得心跳乱得她完全掌握不了节奏,那心脏似要从她胸口前跳出来似的剧烈起伏。
当到了前院前的大门,听着外面那一声比一声高的“大姐”声,她眼完全红了。
她也傻了。
连去拉门栓的手都是颤抖的,如果不是旁边着急的小老虎帮着她一起拉门栓,那门栓她都拉不开。
等门一开,门内,门外的人,相互看着对方,在那一瞬间,所有的人都傻了。
“大姐当年答应过我们,不离开我们的。”站在张家人中间的张小宝在一阵手抖脚抖后,喊出了这句话,然后这个高大的粗壮汉子就站在那哇哇地哭了起来。
他这一哭,那身边站着的张小弟,张小妹,也都扯拔着噪子哭叫了起来,那样子哀凄得很。
他们这时连声大姐也不再喊了,那嚎哭的伤心似是要把多年的伤心要哭出来一样……
张小碗的心都被他们哭碎了,她软着脚走到他们面前,把那比她还高一个头的大宝拉下来看了看,这时见她过来,小弟小妹也不甘落后地往她身边钻,张小碗再也忍不住了,伸出手,一把把他们估全抱在了怀里,眼泪也终是掉了出来,“我的天啊,你们是怎地过来的啊?”
这梧桐村到京城,上千里的路程,他们是怎地过来的啊?得要吃多少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