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信息会让你感到超出负担吗?”他问。
“没什么感觉。”范天澜说。
云深看了他一会儿,范天澜任他打量,脸上不露一点端倪。
他早已学会恰当地使用自己的外表,所以他知道云深一定能看出点什么来。然后,范天澜想,他会得到关心,受到照顾,还会有超过平时的陪伴。
一点也不意外,这些他都很容易地得到了。
虽然中洲世界几乎没有人见过一头活着的龙,不过参考墨拉维亚便可窥见,这种近于幻想的生物一定是巨大的、强壮的、皮粗肉厚的,扔进钢水池里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那种形态一定不能感受到温柔的拥抱。
范天澜喜欢拥抱,虽然只喜欢云深给予的拥抱。他也喜欢他微凉的手指轻轻梳理他的长发,那触觉仿佛身上淌过一条静静的河流。他喜欢他只为了同他说话而说话。他已经很少需要睡眠了,但仍然喜欢在这个人抚慰下进入深眠。
即使什么都不做,只要他在他的身边就可以。
范天澜知道自己在他人眼中的形象,冷静、理性,像机器一样精确和稳定,强硬又极有自我意识,只有在涉及云深的事情上会表现出一些幼稚的执着,这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他的非人本质给他人造成的精神压迫。但他的这些表现并不是为了降低别人的戒心,便于自己的工作,他已经在别的地方干得很好,完全有资格和理由在这里让其他人明白,那是他的领域,没有任何人可以代替,可以破坏——
云深可能比任何人都更明白他的本性是什么东西,但他依旧给了范天澜想要的一切。
他不仅仅是属于这个世界的,更是属于范天澜本身的奇迹。
虽然长期以来,他们都默契地不提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那个问题。云深是人类,无论他的血、他的肉、他的骨是以何种物质组成,是什么样的技术将这一个灵魂安放其中,他的外在表现始终只是一个人类。他没有龙或者精灵那般出众的天资,体质很差,不能使用任何强大的力量,虽然他不能说是不优秀的,但那只是人类范畴中的优秀,并且还要考虑到他这副身体的特殊之处。
云深知道这一点,他身边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
云深以此作为自己谦逊的理由,但对其他人毫无影响。躯体的相对孱弱既不影响尊敬,也不影响感情。
范天澜并不如何渴望那些毁天灭地的力量,纯粹的破坏是很无趣的,但他确实一直以来刻意拓展自己的特殊能力,也许现在条件还不够,但他一定会成长到他所希望的那种程度,他对这个世界的感知会一直延展、加深,直至完整地将它拓印到他的脑域,通过解析其背后的底层逻辑,最终找到他想要的那把钥匙,然后——他将切断把这个人束缚在有限寿命及有限力量中的锁链,而代之以他亲手打造的牵绊。
这一定不是妄想,而是他必定实现的现实。
这个世界的本质将赋予令现实如他所愿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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