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画永远都忘不了她十八岁那年发生过的事情。
她生平第一次被劈腿了。
她考上了东京大学。
她遇到了应寒阳。
她对他一见钟情。
她也为他伤心落泪过。
但是飞机飘往三万英尺的高空, 轰隆的声音震动她的耳膜, 她低头看着渐渐远离的地面, 看着被光线切割出来的模糊色块, 她的心里也变得模糊起来。
连带着应寒阳的那张脸也模糊了起来。
只是偶尔和好友们畅谈十八岁那年,记忆里会模糊的,多出一个身影。
她上了大学之后, 男女关系比之以往更为混乱。
原本她们的留学生的圈子就比较爱玩儿, 齐画又不是程二朵那样的乖乖女,男朋友可以说是按月换的,有的时候甚至每周换一个。
她的喜欢来的很快。
一个人身上有几十万亿个细胞, 每个细胞都代表着一份喜欢, 每一份喜欢对应的都不是同一个人, 她的感情泛滥又多变。
她曾经以为应寒阳是不一样的存在, 毕竟她在面对应寒阳的时候, 心里有股很奇怪的情愫在, 可是离开覃城之后,她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复习,到大学面试,面试之后被同来面试的留学生要了联系方式。
那个男人长得很帅,浑身上下散发着阳光朝气。
他自我介绍,说我叫钟逢熙。
齐画向来友好, 哪怕不能谈恋爱, 也会给联系方式。
她当时以为自己还会沉迷应寒阳许久, 然而国内好友发给她应寒阳和他的新女友的照片, 照片模糊,似乎是在酒吧偷拍的,但即便如此,齐画还是看清了照片里的男人。
他笑起来的时候,眼里带了三分深情。
齐画被照片刺激到,她转头就和钟逢熙在一起了。
当时她已经毕业,被东京大学录取了。
而钟逢熙也被东京大学录取了。
齐画和钟逢熙在一起之后才知道他以前在国内是体育生,身体素质一流,她的第一次给了他,她在他身上得到了美好的体验。
齐画被他温柔地吻着,想着这一刻也很好。
但她始终都没有过,和他深爱的想法。
她总是觉得,这一份爱情是有尽头的。
傅怀安那个狗东西还真没说错,她这个人,就是对男人不够上心。
她喜欢傅怀安吗?
喜欢的。
喜欢到什么程度呢?
差不多就那样吧。
她喜欢钟逢熙嘛?
喜欢的。
喜欢到什么程度呢?
喜欢到……愿意在下一个“更好”之前,和他短暂的在一起。
二十一世纪,什么都是快速的,什么东西都有保质期,就连世人眼里最忠贞不渝的爱情也渐渐地有了保质期起来。
齐画和钟逢熙相处的很好,他们在床|事上万分契合,无比享受对方的身体,而在灵魂上——
是钟逢熙和她提的分手。
他支支吾吾的说了几句,齐画很快就反应过来,他遇到了让他更喜欢的女生,那个女生乖巧可爱,激起了他的保护欲。
也算是无比契合了。
是妹妹呢。
齐画在那个时刻不合时宜的想到了这个词。
她的脑海里又浮现了另一个身影。
他也喜欢妹妹。
齐画没有任何挽留的想法,直截了当地和钟逢熙分了手。
后来她又快速地陷入另一段恋爱中,她偶尔会想起应寒阳,只是他的脸在她的脑海中早已模糊不清;她也听说过许多有关于他的传闻,只是每一次听说都是关于他的新女友。
他还是喜欢妹妹。
是因为家里的妹妹所以才喜欢妹妹的吗?
齐画也不知道。
她也不想知道了。
应寒阳之于她而言,不过像是一场酒后的虚无又飘渺的梦罢了。
他连她的名字都不曾得知,而她也不过是因为好友的关系才知道他的存在。
只当她做了个美梦,谁会在梦醒之后还对梦里的人恋恋不忘的?
齐画不会。
她身边来去的男人太多,陪在她身边的男人也太多。
那些年,她是真的过于放纵。
直到毕业回国,她想起这些年的时光,总会忍不住和程朵朵调侃:“你说我是不是选错了国家?日本日本,听着就很不正经,所以我也变得这样,你说我要是去了德国,会不会不一样?会变得特别严肃正经?”
程朵朵义正严辞地说,“才不是,你哪里不正经了,你在我眼里,是最好的女孩儿。”
“我哪儿还是什么女孩儿啊。”齐画躺在沙发上,她笑起来的时候眼尾上挑,狐狸媚眼妖孽十足,活生生的狐狸精模样。
程朵朵说:“可是你只是和你喜欢并且对方也喜欢你的人在一起啊,你又没乱搞男女关系,你抢别人男朋友了吗?还是说你逼一个不喜欢你的人喜欢你了?”
“那倒没有。”齐画说。
程朵朵:“那你哪里不正经了。”
齐画莫名被她说服,她伸手捏了捏程朵朵的脸,“你自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