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纳新结束之后,谢听雨把报名表整理好给徐修其。
徐修其翻了翻报名表:“这些都是留下来的?”
谢听雨:“嗯。”
空气中只有翻动纸张的窸窣声响,谢听雨没话找话,说:“徐师兄,你弟弟性格和你相差蛮大的哎。”
徐修其声音不咸不淡,说:“他从小就跟在父母身边,性格确实开朗些,习惯就好。”
谢听雨觉得奇怪,疑惑道:“师兄,你不是从小就在父母身边的吗?”
“嗯。”徐修其手上的动作滞了滞,侧脸有一瞬间的紧绷,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初,声线平滑,缓缓地说,“我中学之前都是在覃城生活的。”
他情绪管理的极佳,可谢听雨总觉得他眉目间飘过一丝的淡漠与讥诮。
正好有别的部门的人过来给徐修其东西,徐修其和来人说话。
话题就这样被岔开。
后来结束之后徐修其和谢听雨一起回宿舍,两个人住在一个区,顺路,到了分岔口的时候分开。
一个人回寝的路上,谢听雨一直紧绷着的身体松懈下来,双肩下塌,她沮丧地垂着头往回走。
她一直以为像徐修其这样有良好的教养且又长袖善舞甚至面面俱到的人是出身在一个很美满的家庭的,父母和谐,相亲相爱。
她在大一的时候就认识了徐修其。
徐修其作为学校的风云人物,谢听雨在进校的第一天就知道了他,后来两个宿舍一起吃饭,徐修其是所有人里面话最少的人。
他只是坐在一边,听着众人谈话,他从不打断别人的谈话,始终嘴角噙着很浅淡的笑,认真专注地听着大家说笑,给人一种很简单的参与感。
他不参与话题讨论,但是神情认真专注,这是一种沁入骨子里的温柔教养。
后来渐渐接触下来,谢听雨发现外界对他的评价确实不假。
他在外人面前确实是一贯的冷淡,但那种梳理带着恰到好处的礼貌,并不令人反感。
谢听雨大一进的学生会,到现在大三。学生会主席团换了一批,徐修其是大二就进的主席团的,校学生会和院学生会不同的一点便是,院学生会需要从委员到副部再到部长或是主席团,校学生会通过个人竞选,只要你参与竞选,就有机会。
徐修其并不情愿进主席团,就连学生会也不情愿来,他是被团委老师压着绩点待在这里的,大二的时候就成了主席团的一员。
虽说校学生会主席团有八个人,但是真正管事儿的也就江淮礼和徐修其了。
明明是不情愿做的事儿,偏偏尽心尽责干到大四。
他做事风格和他本人一致,雷厉风行,处事果决,凡事都能处理的面面俱到令人找不出一丝纰漏来。
徐修其在学生会的风评其实很好,非常好。
他不太爱和大家相处,大家虽然也说他清冷难接近,但提及他的时候,都是夸赞他的话。
谢听雨想到了一个词,润物无声。
用来形容他,恰到好处。
这样的男人看似淡漠清冷,实则上不急不缓地用自己的方法达成自己的目的,他永远都是沉着淡定的,永远都是有条不紊的。
所以谢听雨会下意识的以为,徐修其是出身在一个非常幸福的家庭的,所以才会塑造出他这样良好的家教,永远不争不抢,不紧不慢。他没有野心吗?并不是,只是他从不展露出来,他把一切都藏的很好,从从容容,风度翩翩。
反正他一定比她幸福。
可是谢听雨才知道,原来他并不是从小就跟在父母身边的。
他的家庭或许很幸福,父母相亲相爱,幸福又和睦,其实看徐正其就能看出来,那样一个阳光开朗的少年,背后一定是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
可徐修其不是。
他的身后确实有一个其乐融融的幸福家庭,但是他刚才说话时,脸上一闪而过的落寞被她捕捉到了。
他的家庭很幸福没有错,可是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所以他在提到家庭的时候,脸上才会那样少见的露出落寞的一面。
谢听雨带着这样的沮丧心情回到了宿舍。
宿舍里依然热热闹闹的。
见她回来,苏苏问她:“点外卖吗?张记黄焖鸡米饭?”
曼姐闻言翻了个白眼:“你每天都是黄焖鸡米饭,就不厌吗?”
“不啊,”苏苏理直气壮道,“我昨天是李记黄焖鸡米饭,前天是王记黄焖鸡米饭,大前天是刘记黄焖鸡米饭,我这哪里是简单的黄焖鸡米饭呢?我这是美食的品尝家!”
钟笙晚叹了口气:“你不是要减肥吗,每顿一份黄焖鸡加一杯烤奶餐后又来一份年糕炸鸡,你确定要减肥吗?”
苏苏:“……”
谢听雨幽幽道:“她已经自胖自弃了。”
苏苏好委屈,却又觉得不对,谢听雨向来很少毒舌,而且一般毒舌都是在攻击外面的人的事上,她对宿舍里的人从不毒舌。
大家也都觉得不对,问她:“羽毛,你怎么了?”
“你不开心吗?”
谢听雨挤了个笑出来:“没有。”
三个人对视一眼,苏苏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