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山亭远在京郊,非踏青时节甚少有人来此。卫若兰带着几十官兵威风赫赫行来,停在林蕴等人身侧,与黑衣人成三角之势。
“宵小之徒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有胆子报上名来!”
七八个凶徒对上数十个官兵,没有任何获胜的可能。刘通恨得咬牙。
“这里怎么会有官兵?算你们好运,走!”
顾不上寻仇,转身便走。
却不料刚转身又冲出来一队官兵挡在眼前,为首的乃是柳湘莲。
“还不束手就擒,要往哪里去?”
前有柳湘莲,后有卫若兰,今日并未他们来寻仇,而是瓮中捉鳖。
刘通不敢相信地前后环顾,但前前后后官兵加在一起三五十人,已然形成包围之势。
“这不可能,你们怎么会知道?”
卫若兰冷笑。
“你做的事情越多,露出的马脚就越多。若你从赖尚荣事件后就此收手,或许还能安然无恙,偏你不肯死心,真以为没人能察觉?林府早就将那日码头捉到的人暗中看管,你的手下都被抓了。”
表面上看林如海和程潜都忙着朝政上的事情,无暇顾及那日码头意外,但若要调查清楚,又哪里需要他们亲自出面?无论卫若兰还是柳湘莲,又或者是与程潜交好的其他人,都是会武功的的好手,再借着漕帮名头去暗中探查,谁会不给面子?
早在三日之前老周就被抓走,只是并未宣扬。刘通心思又在贾宝玉身上,全然不曾发现。
柳湘莲挥手指挥兵卒将黑衣人围住。
“宝二爷心性单纯,要算计他容易,却不知我们早就将你盯上。他将消息透露给你,正好助我们布下此局。如今证据确凿,看你如何逃脱!”
兵卒包围收紧,刘通恨得目眦欲裂。
“卑鄙!果然都是卑鄙小人,当初你不肯对我家主人施以援手,如今又暗中算计,你这种女人,该死!”
知道不是这些兵卒对手,刘通转头冲向望山亭,刀刃直指林蕴。全然不顾身后露出破绽,要拼个鱼死网破。
“小心!”
林黛玉惊呼,下一瞬却见林蕴从腰间抽出软剑,随手甩动缠在刘通腕上,夺下刀刃。
“啧,冬日未到,这里这么多姐妹,唯有我穿着披风,你就没想为什么?”
林蕴冷笑,收回软剑藏在斗篷下,丝毫看不出痕迹。
两个兵卒上前制住刘通,凭他嘶吼怒骂挣扎不开半分。
柳湘莲上前挑开蒙面巾。
“我倒要看看你是谁,你家主子又是谁!”
就在此时,人群中刀刃反光,一个蒙面人猛冲出来,目标竟是探春。
“你个贱人,就算我死也要你给我陪葬!”
变故猝不及防,探春一把推开身旁惜春,眼睁睁看着刀刃靠近,绝望闭眼。
预料中的疼痛并未来临,探春试探着睁眼,却见黑衣人直愣愣站在身前不足一米处,胸口透出长箭。顺着长箭方向,卫若兰还保持着拉弓动作。
“将他们全部拿下!”
两个领头人一死一被抓,剩下的黑衣人并未如何挣扎就被控制住。卫若兰走到死去黑衣人身前,持弓挑开面巾。
“这是谁?”
探春走来,掩嘴大惊。
“孙绍祖?怪不得恨我欲死,原是这个杀千刀的!”
狠啐一口,探春走到刘通面前。
“你就是二哥哥口中的刘通吧?亏他拿你当兄弟,在家总念着你,原来你也是个黑心肝的!”
事已至此,刘通自知无报仇可能,哈哈大笑。
“可惜,他到死也不会明白真相。就算你们杀了你们,你那好哥哥好姐姐也要给我陪葬,到了九泉之下,我也算有交代。”
“你说什么,你做了什么?”
探春慌张看向林蕴,被林蕴拉着手安抚。
“他派人悄悄将船砸了裂缝,这些小动作怎么可能瞒得过码头的老狐狸?早修补好了。”
探春这才松气,转过头目光愤恨。
“你竟如此狼心狗肺,如何对得起二哥哥?”
刘通仿佛没有听见她说话,挣扎着起来要和林蕴拼命。
“又是你,又是你!每次都是你坏我好事,若非你拒绝我家主子,他怎么会被贬为庶民流放?如今又来坏我好事,你不得好死!”
林蕴恍然大悟。
“你是南安郡王府的家臣?难怪数次加害贾林两家,可惜你家主子没用,沿海战败是他自己做下,难不成吃了败仗还要将他锦衣玉食的供起来?”
“你住口!我家主人英明神武,不过一时失利罢了。只要再来一回,他定能雪耻!”
“胡言乱语!”
柳湘莲怒不可遏,一拳砸在他脸上。
“沿海之战多少将士丧生,累累白骨是给你家主子雪耻之用?你才该死!”
作为真正参加过那场战事的人,柳湘莲深知其中不易,看刘通仿佛在看死人。
“卫兄,南安郡王已被贬为庶人,这刘通尚能搅风搅雨,在他身后必定还有旁人,你带回去好生审问,不要放过一个奸佞之人。”
“柳兄放心,这等心狠手辣的奸人,必不会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