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莲自问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也不想要做剩王八,听完贾宝玉的话,转头走向贾琏质问。
“琏二哥,我信任你并未细问,你怎能害我,居然将这样的女子说与我?”
贾琏正在与曹同轩、冯紫英喝酒,满面红光兴奋之时,听见这话疑惑转头。
“什么害你?咱们都是相识多年的兄弟,难不成有人想要算计你,只管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柳湘莲满心憋屈。
“你说给我的那尤三姐,分明就是宁国府出身。你们西府还罢,那东府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却介绍给我,不是害我是什么?若是金银下定就罢了,那鸳鸯剑却是家传之物,还请琏二哥还给我吧。”
说完侧头不看贾琏,眉眼执拗。
喝酒的氛围凝固,贾琏立时清醒,发狠盯着他。
“好啊,原来是为这个。你把我当成什么人,若不相配,怎么会说给你?从前三妹确实在宁国府,但是早已跟着我家奶奶改过自新,一片痴心只等着你,为你守身,若是被她知道你说这话,该如此自处?”
贾琏是个好色的,相好女子没有几百也有几十,却从不做坑害人之事。被柳湘莲这般质问,恼起来。
“我贾家妹妹和林家妹妹都是干干净净的清白姑娘,你配的起?从前你眠花卧柳粉面唱腔,如今做了官倒嫌弃别人,枉费三姐痴心错伏,是我们不配,你清高!”
酒也不喝,甩下杯子大踏步而去。
“琏二哥,贾兄!”
柳湘莲追上去,见他不肯回头,有些后悔。
“早知道弄成这样,就不该答应。罢了罢了,那鸳鸯剑我也不要,就此作罢。”
说着拿上披风就要出去。
冯紫英赶紧拉住。
“好好的喝酒高兴却吵起来,那位三姑娘可是有什么不好?不是做兄弟的说你,咱们这么多年,彼此也算了解,他难道坑你不成?”
虽说贾琏沉溺酒色,但在为人做事上着实没有缺憾。柳湘莲细想,更加后悔,来到贾宝玉面前。
“宝二爷,这位尤三姑娘果真出身宁国府?”
突然的吵架早将贾宝玉惊呆,他心中后悔,斟酌道。
“不是,她出身贫苦,是后来到尤家,然后到宁国府。至于后来,只听说跟着琏二嫂子搬到荣国府后面住着,好像是去年的事。”
他被关在家里,要不然就是狐朋狗友吃酒做耍,哪里知道具体情况?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曹同轩剜他一眼,看着柳湘莲。
“我不认识这位三姑娘,听你说话也不认识,既然如此为何不亲自去了解,反倒在这里为了几句话争吵?听宝二爷的意思他都不清楚,你却盖棺定论。”
“我……”
柳湘莲无可辩解,看贾宝玉吞吞吐吐说不清,再想到刚才贾琏大怒,没心思喝酒。
“罢了,是我太冲动,琏二哥好心为我说亲,不改质问,等我回去收拾礼物登门道歉。”
说罢起身离去,任凭他们叫喊也不回。
冯紫英喝酒不痛快,拉扯贾宝玉。
“他们都走了,你快说实话,那尤三姐究竟是个什么人物?”
“我,我只去见过几回,后来她到荣国府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你胡说什么?我还以为你们相熟,原来竟是不知道!”
一把将他甩开,冯紫英气喘吁吁。
“那你现在说,知道什么?”
贾宝玉磕磕绊绊,想到刚才说错话引起争吵,越发忐忑,连完整话都说不清。
“他们之间有误会,但二姐姐是最好的,性子温和,平常我们一处说笑玩闹,她最安静。将来你们成亲,必能琴瑟和鸣。”
冯紫英揪着他领子就要动手,被曹同轩和程潜制住。
“你父亲不许你动手,怎么又暴躁起来?往后在福建,难道也这样?”
程潜按下冯紫英,看着满脸无辜迷茫的贾宝玉,冷若冰霜。
“你在外面就这样随意提起你的姐姐妹妹,可曾想过她们?听说你身边有个丫鬟叫做袭人最贤惠不过,又听闻从前有个晴雯娇俏可爱,还有个什么芳官,是也不是?”
“你怎么知道?”
贾宝玉浑然不知自己在不知不觉间泄露多少,竟还问的出口。
即便是冯紫英个莽夫也青筋暴起,若不是被拦着,拳头就落在他脸上。
“我当你是个风流人物不拘小节,原来是个蠢的,亏了没将妹妹嫁给你,不然定被父亲打断腿!”
啐一口,甩手捞起旁边披风穿上,冯紫英追着柳湘莲离去方向。他们在福建战场上生死同命,贾宝玉又算什么交情?
程潜曹同轩对视,更不把贾宝玉当回事,收拾些酒菜,拜见程向劲去。
满屋子热闹,眨眼的功夫就剩下一人。
“我没想要变成这样,我,我只是想要恭喜你们。”
喃喃自语着解释,但已经没有人听见。
又过几日,临近贾琏儿子满月酒,林蕴和林黛玉提前一天祝贺。
王熙凤带着抹额倚在床上,怀中抱着软软小小的婴儿,难得柔和。
“明儿才是正日子,怎么今天就过来?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