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觉得现在,凭他们这三个人,我们要花多久时间?”
这话秋玹没法接,她沉默一会,又问道:“那你留着那个女人到底要干吗?”
“献祭。”
秋玹:“什么?”
红发缓缓地转过头来,在火折子微弱摇曳的火光下,那张脸晦暗不明。“献祭一名同伴,只能是女性。可以在非风暴散去的情况下,强行开启暴风眼。”
秋玹:“……光遇?”
红发:“什么?”
“我是说,你怎么会知道这种办法?是因为上一次你跟杰罗也是用这种方法开启暴风眼的吗?”
红发似乎是笑了一声,她没有回答这句话,身边好像除了人群微弱的呼吸声之外再无其他。
秋玹神色如常地靠坐在岩石上,在她面前,红发脸上挂着笑,手上握一把匕首,尖锐的刀锋一寸一寸往她咽喉处送了过去。
红发的刀尖移动得很慢,空气中甚至连微不可察的气流破空声都没有泄露出一丝一毫,但那尖锐锋芒确实是移动着朝向秋玹咽喉处最脆弱的皮肤而去的。
红发手握刀刃,眼睛紧紧盯着那个靠坐在岩石上好像浑然不觉的人影。秋玹那双曾经哪怕是在黑夜里也犹如天然黑曜石般眼瞳此刻黯淡着落下去,她毫无察觉嘴唇依然一张一合着想要跟红发确认着什么细节,刀尖一直停留在咽喉处皮肤前毫米之间的距离。
秋玹似是才察觉到什么偏了偏头,刀锋从她脖颈歪了几分,就差分毫刺入皮肉中。
她问道:“你怎么不跟我说话了?”
红发手中的匕首在那个位置停留了好一会,她目光紧紧盯着秋玹面部想要沿蛛丝马迹找出一点破绽。刀刃一直停在咽喉上方,几分钟后,直到秋玹貌似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语气听上去带上几分恼意。
“你睡着了,红发?”
红发手腕一转,匕首瞬间消失在袖口,她不动声色地抬手垫于脑后,以一种懒散语气应了一声:“我累了。”
秋玹这才啧了一声回过头去。
后半夜,红发好似全然没有防备一样,把雷诺叫醒守夜之后自己随便靠在一块岩石之上闭着眼睛就睡了过去。
黑商直起身坐在黑暗里,把外套团了团垫在秋玹脑后,低声让她快睡觉恢复体力。后者应了一声,靠着他侧躺下来,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往一边疏通筋骨那样别了别脑袋。
昏暗的夹层里,秋玹双眼精准无误地盯在貌似睡熟了的红发身上,几息之后,一切又恢复正常。
……
秋玹总觉得她似乎是遗漏了什么细节。
那天晚上他们运气惊人得好,安然无恙地在夹层里度过了一整个晚上,竟然没有一个饥民或者是不知名的怪物植物找上门来。
人群准时按照红发记忆里提供的路线出发,晚上后半夜秋玹醒过一次,醒来的时候趁着人们还在睡觉跟秦九渊一起将自己带着的那块合成饼给分了。所以她现在赶路的时候虽然也是饥饿,但不至于达到失去理智的程度。
红发也没有红眼睛,大概是她早就偷偷吃完了独食的缘故。
于是真正在忍受饥饿的就只有第二十八号官道的三人,似乎是他们心里也清楚自己对于这支队伍的作用并不大,所以哪怕是自己忍着也没有开口说要索要食物还是什么。
两天还能忍,等到了第三天的晚上,领头女人脚步一晃,面朝下直直倒了下去。
在她之后是面黄肌瘦的青年,青年还半拖半抱着一个同样瘦出骨头的小女孩,三人好似彻底被榨干了最后一丝精力,涸辙之鱼般瘫倒在地上连喘气都费劲。
红发终于停下来前行的脚步,她以一种莫名目光打量了瘫倒在地上的三人一眼,偏头面向秋玹。“是时候了,再犹豫下去到时候谁也不能出去。”
尚且留有几分意识的青年瘫在地上瞪大眼睛,作为在奥赛尔生存了相当一段时间的原住民,他当然一下子就明白了红发的言下之意。酸软无力的胳膊微微颤抖起来,似乎是想要去碰晕倒在一边的小女孩,但始终没有做到。
“别、求求你了,她还小,你别吃她……”一句话被他抖得拆分成几句,青年说道这里似乎也意识到他这话的可笑,抖着嘴唇闭上眼睛,几行泪水滑下来在污渍脸颊上冲出两道水痕。
“求求、求、你了……”
“抱歉。”红发走过去径直朝他蹲下来,“我也无能为力,但是为了活着,总要有人做出牺牲,我很抱歉。”
她指尖弹了下匕首,就是那个晚上曾经掏出来过的那一把。
“求、求……”青年仰躺着身体颤抖的频率大了几分,他干裂嘴唇里沙哑着吐出不成句的词语来。而下一秒,好似回光返照,他突然像一条挣扎在浅滩里的鱼,颤抖着伸手夺住了红发手中的匕首。
太慢了。
别说并不是主修战斗能力的红发,现在哪怕在这里的是一个正常普通人,也能够轻而易举地制住青年孤注一掷的最后一击反抗。
红发目光里带着点悲悯,她伸出手,一根一根地拨开了青年握住刀刃的手指。
有血滴顺着雪白刀面淌下来,红发接住了,往嘴里嘬了一口。
“其实我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