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是糖丸了。
“不用了,我之前喝过了。”
“切。”
虞棠口中发出一声嗤笑,如果是说出口的话大概意思就是“我就知道你这穷鬼买不起”之类的话语。但她也没说什么,只是自己随便揭开了其中一瓶酒喝了几口,随后当着秋玹的面从旁边地上摸了根脏兮兮的水管又往酒瓶里灌满了。
晃荡晃荡,就又是一瓶“新酒”。
秋玹:“……”
“看我干吗,就现在这世道谁还会真的卖给你新酒?”虞棠白了她一眼,“能买到只被抽过两轮的酒就偷着乐吧,你知不知道有些人喝半瓶酒喝着喝着就能变成一瓶的?你这小菜鸟。”
直到今日,她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那天在码头监工那里买的酒有股形容不上来的奇特味道了。
秋玹面目有一瞬扭曲,随即自欺欺人地按捺下了,闭了闭眼睛就当从来不知道这件事情。
这种事不能深想,深想就出问题。
她倒是真的有些为那些重度洁癖的行刑官捏冷汗,毕竟现在混到他们这种程度了,每个人或多或少身上都有那么点怪癖。要真是一个极爱干净的人被传送到这个试炼场,怕是会当场结束试炼。
又过了半晌,那边红发与亚力克山的生意终于谈完。两人看上去都是一副松了口气的放松模样,甚至连亚力克山从露面以来就显得有些虚弱的脸色都红润几分,想来是双方都达成了一个满意结局。
红发朝她招手,于是秋玹起身与虞棠道别。
貌美女人靠坐在摊子后面,只慢动作掀起眼皮最后看了她一眼。“你跟那边两个人是一伙的?那你应该知道亚力克山这个姓……是属于‘叛道者’吧?”
秋玹转身的动作顿了一下,她此刻目光直视着的那名笑得和煦的金发商人仍是之前见到的神情。
“是那个传言中的……身为坐拥一方的大领主却不跟任何势力有明确交好来往关系,反而甚至劫道其他领主的食物源去救济饥民的那个家族吗?”
虞棠肃下了点神色,“对,他们家族的姓氏就是亚力克山……我看你不是一个完全的地下者,想必你现在的主要工作来源关系网还都是在地上吧?好心奉劝你一句,别让你地上的那些‘朋友’看见你与任何一个亚力克山来往。”
“我知道了,谢谢。”
女人哼笑一声,摆摆手靠坐了回去,拉了一张帘子开始了午休时间。
“阿芙,又见面了!”
秋玹走到红发身边,就看见那名金发的亚力克山嘴角弧度又提起来了一些。
如今她算是有那么一点摸清了当时,在卓尔地上的郊外亚力克山为什么要跟她说那些关于打破天平的“荒诞言论”了。如果他真的是那个家族里出来的人,那么比谁都想要结束灾难倒也是情理之中。毕竟那个家族的人听上去就是介于中立善良与混乱善良之间的界限。
只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秋玹之前怀疑的,尤西跟亚力克山是一个人的想法,就大概率不可能实现了。
城市执法队,包括尤西本身,他们背后的势力是别西卜。
而别西卜作为所有横梁的直接受益者,大小领主眼中地位最高的“中央政府”,他不会允许有那么一个亚力克山家族存在……吧。
不然亚力克山们也不会被称作是“叛道者”。
他们已经站在地上势力明面上的对立面了,就算别西卜需要有那么一个反叛家族来杀杀锐气那些大小领主的锐气,所能忍受的最大底线也就是不去铲除那个家族了。不可能反而还要将自己的人送过去当“质子”,尤其是那个质子还是执法队的首席骑士长。
代价太大了,别西卜那样的人根本不会做这样的亏本生意。
那么尤西的盔甲底下,到底是谁呢?
“阿芙,自从那天跟你分别之后,我回去又有了许多新的想法!”亚力克山显然有些激动,大概是真的把秋玹当成是如今世道唯一一个不会说自己思想问题的“朋友”。“你下午忙不忙?我们可以找个地方细聊,我想了想,我原来的想法里面还是有些许漏洞的,但是现在只要我……”
他突然一个人又在那里开了话匣喋喋不休起来,身边红发略微惊异地看了她一眼,意思是什么时候跟这位黑商关系那么好了?
秋玹也不知道从哪里回答她,只能解释了一句:“我上次碰到他我们在商量着炸横梁。”
红发看她的眼神彻底不对劲起来。
最终她还是没有机会跟亚力克山再来一场单方面的自我感动式拯救世界演讲,因为就在几人顺着向上阶梯往地表走的时候,红发跟秋玹身上的圆盘又亮起灯来了。
于是金发的商人面上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可惜遗憾送走了她们。这位亚力克山站在原地,入口处专门负责在门口收缴血液的驼背妇人将头埋得更低了,显然是一副有些畏惧的模样。
好在后脚男人就离开原地,拱门门口,驼背妇人终于将埋到肚子上的头抬起来一些。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随即又恢复往日那种麻木行尸走肉的木讷样子。
……
之后秋玹度过了一段有些重复无聊的日子。
自从那场宴会日结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