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真的很饿了。她来到了所谓的集市最北面,那个与卓尔码头接壤的交易入口。这里的人不像是刚才一路上碰到的冷清或是因为早起而浑浑噩噩的摊主,她看见有相当一部分皮肤被晒得黝黑的原住民已经开始忙碌奔波于码头船只之间了。他们要一直这么工作一整天,才能拿到今天份额的工钱,半钱银子。秋玹脚步停顿在一个被支起的遮阳棚下面。“我要换一瓶酒。”她这么说着,坐在棚子底下昏昏欲睡的监工眼皮勉强睁开一条小缝,含糊道:“血呢?”秋玹从随行空间里掏出一个空杯子,短刀径直割开手腕动脉开始放血。那人似乎是见惯了这样的场景,只半躺在椅子上斜着眼睛往她这边看了一眼,就又躺了回去等待着了。一时间空旷遮阳棚里只有液体源源不断坠落进杯子的声响,那响声原本因为在底部溅起水花而清脆,渐渐的,就演变成一种液体滴加在液体上的闷声了。真有够痛的。这点伤口愈合起来还是十分快速的,秋玹不得不一次次用刀刃划开逐渐开始愈合的刀口,迫使血液再滴落出来。一边放血一边心想,如果之后还有机会碰到尸体哪怕是随身带着几罐血到处跑也总好过当场放自己的,这个过程实在是太磨人了。她闭上眼睛,能够清晰感受到随着相当一部分血液离开身体之后而造成的不可避免虚弱与惨白,这点副作用倒还不算什么,真正难捱的,大概还是饥饿。太饿了,随着血液流失,这种饥饿开始变得真正痛苦难以忍受起来。她咬了下舌尖以确保理智清醒,却在下一秒猛地睁开了眼睛!本来用以不断割开伤口的短刀调转方向,朝那个方向迅猛攻了过去。但就是在她脱手的一瞬间另一只手伸向了她握着快要接满了的血杯,秋玹不得不放弃追击,刀尖回了过来。突然攻击她的,是几名皮肤黝黑的码头工人。秋玹见过这几个人,就在几分钟之前,她亲眼看着有几个熟面孔肩扛货物在阳光下流着汗喘气。而现在,这些人不约而同放下了手中的货,眼神紧紧盯着她手里的那杯血。而她面前,那个监工模样的人一直老神在在坐在椅子上。他已经完全看到了这一幕,但无论是对于那些工人还是秋玹,他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去制止任何一方。他是默认这件事的,或者说,在这个码头是默认这种事发生的。秋玹一手护着杯子,一手提子母刀快速打量了一番围着她的几个工人。她现在没有办法将盛满血的杯子收进空间里,所以就不得不端着它与这些人缠斗在一起。打斗过程中也就不可避免地洒了一点血在地上,她看着那些血,只觉得胃里更加燃烧得炙热。“何必呢?就算你们成功了,我手上也只有一杯血而已,只够一个人吃得。”只能使用一只手还要时刻顾及着那杯血,秋玹也不禁被这些人搞得有点火大。她本来就已经在很饿的状态下听完了两个人的哲学课,现在没有钱买东西吃只能喝酒也就已经很不爽了,好不容易放完血准备换酒了,结果这些人就冲出来想要截胡。“你们擅自离岗不会被扣钱吗,就只是一杯血而已,何必呢?”她试图说服这些杀红了眼的工人,就见下一秒其中一人强行突破了防线,黝黑手掌径直朝她手里的杯子抓来。哗的一声,杯子里的血剧烈摇晃,现在就只剩下一个底。秋玹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个工人,轻声道:“我日你。”她手一松,本来装着血的杯子就彻底摔落在地上,混着剩下的红色碎成几片。不只是那个扑过来的工人,原本坐着的监工看上去也有些怔愣。“非要搞成这样。”秋玹甩了下手腕,左手一抬,原本看上去是一把的子母刀就变为两把。她手握双刀,看上去还算冷静,“那就都别要了,都别玩。”一声闷响,左手的子刀瞬时划向那个扑身而来此刻还在发愣的工人脖颈。随着喷溅而出的血液,剩下几个人纷纷反应过来,有些人见情况已定当即果决转身就跑,也有些人眼热那具倒下的同伴尸体,死撑着不肯走。他们这里的几个人,有的已经有快一个星期没有吃过像样的东西了。“所以从我这里抢?”听到这话后秋玹反而冷笑一声,手中短刀以更凌厉的杀意挥击,“我现在也已经饿到不行了,而明明你们这些人就在旁边,我还是自己割自己的血管放血。你们说是为了什么,嗯?”“可你看上去还很健康!”人群中,一个女人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她脸色扭曲着朝秋玹挥舞着手中的镰刀,一边道:“如果不是无路可走了,我们也不会做这种事情!你看看我们这些人,还有谁有能力放完自己的一杯血之后还活着的!你为什么就没有一点怜悯心呢!”“你说你马呢,”秋玹一脚将她踹翻在地。“少在这里道德绑架了,你们没能力抽自己的血,却有能力埋伏在这里杀死别人?”她掌心甩在第一个倒下的尸体身上,不过半晌,皮肤黝黑的工人歪斜着站立起来,捡起掉落在地的工具朝同伴砸了过去。趁着人群仓皇失措着死人怎么会死而复生,秋玹蹲在另一具尸体旁边接了一杯血,走到监工面前放了下来。“给我一瓶酒。”那监工咽了口口水,在看到这一幕幕之后也不好再装瞎,转身从仓库里取了一瓶酒给她。秋玹削开瓶口也顾不上什么了直接对瓶喝,差不多一口气灌下去大半瓶后,她抹了下嘴角然后生气发现虽然由于酒液的特殊功能她头昏脑涨的状态减缓了许多,但是胃里仍是空荡一片。甚至因为空腹喝酒的原因而显得更加饥饿。她沉着脸又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