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刀刃的手指,还算稳当地站在启动的机械履带上一脚狠狠往那犯人膝窝踹了过去。
这样毫无防备全然吃下的一击几乎要踢断他的膝骨,犯人惨叫出声扭曲五官。那边b区老大却似乎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厉声道:“住手!”
秋玹就当没听到。
握住那犯人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剧烈执念恶意想要趁最后一击拉她下手的手臂,秋玹踏着履带传送的方向,脚下一掀将犯人整个人拦腰倒贯进了发出巨大轰鸣的碎石机。
那人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头颅在完全没入机体的一瞬间碾压粉碎。令人牙酸的骨节粉碎咯吱咯吱声混着石块被挤压的摩擦,最终红红白白的混在一起,成了几滩齑粉泥状。
秋玹跳下轰鸣运转的巨大机器,不带什么情绪地最后看了一眼碎石机。
那日趁着她关禁闭参与那件事的人,她一个个都在心里记着。
之前说了,原先她确实思考得复杂了,这场试炼的特殊性注定了另一种过关方法的存在。
现在相比起那些隐在暗处费尽心机想要她死的人来说,秋玹所拥有的最大优势,就是她几乎可以肆无忌惮地去挑战这所监狱里面的任何人。
因为这本身就是被试炼场“规则”所允许的,是这场试炼,赋予他们这些传送到d区的行刑官们的一项“特权”。
相比起另一方传送到a区的高阶行刑官来说,他们拥有的最大优势就是在监狱中绝对的“自由”。
而拥有了这项“自由”,她就能以自己的方式做到那些暗处的人至少是在明面上不能做的事情。
秋玹收回视线,在其余犯人尚未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突然说道:“我弃权。”
弃权?弃什么权?
犯人们怔愣听着,突然有人反应过来。也对,秋玹虽然是老大但仍作为d区犯人的一员,现在她名正言顺地打败了一个b区的犯人——杀死当然也算“彻底打败”——那么按照监狱里的规则她从此就可以升到b区了。
但是现在她说,她弃权。
虽然有部分疑惑,但之前赭三宁愿窝在d区当鸡头也不愿在其他区当凤尾算是一个很好的例子。犯人们就只当秋玹也是这样想的,心高气傲不愿屈居人下。
“真的抱歉,你也看到了,我本来都想着算了的。”秋玹面向b区老大一脸无可奈何的痛心,“是他最后自己突然朝我扑过来,我为了自保才这样做的,也是没办法。”
“这样吧兄弟,再怎么说今天我的的确确是杀了你们区的一个犯人,是我不对。你看,我再赔给你一个怎么样?”
秋玹面朝人群打了个响指,之前那个花臂大哥的兄弟拽着一个犯人从边上走过来,随着那人的面目清晰起来,犯人之间开始了喧哗嘈杂。
那被反绑着双手的人依然是一脸灰白的阿樱,b区老大在看清阿樱面目一瞬就沉下了脸色,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唉,你这是不知道,今天阿樱一大早就来找我了,跟我哭着喊着说要回b区找你。”秋玹叹了口气,伸手把面露惊恐的阿樱拉过来。“她说啊,她后悔极了没能完成你交代的事情,觉得很对不起你。她哭得实在伤心,我也是于心不忍,要我说,我们两个区的老大同时松口,你就直接把她带到b区去呗。这件事我同意了,也正好让你们两个有情人终成眷属,多好啊。”
阿樱睁大眼睛,被堵着嘴呜呜呜地死命摇头。
秋玹:“看把孩子乐得。”
b区老大:“……”
老大深吸几口气,瞪向阿樱咬牙切齿,但明眼人都知道,他这凶神恶煞眼神其实是想要冲着秋玹去的。“行啊,那就,谢、谢、你、了。”
秋玹:“客气,老大不容易当,就应该互相帮助友爱大家。”
男人阴冷着神情,朝身后使了个眼色。在阿樱更加恐慌的声音中,背后的几个小弟动作粗暴地推着她就往b区走了。标准黑帮帮派打扮的老大最后看了秋玹一眼,在临走时擦肩而过的瞬间偏过头在她耳边低语:“你最好祈祷以后的时间里不被我抓到任何一样把柄。”
秋玹:“抓到又能怎样,我上面有人。”
在对方更为冰冷的视线中,b区犯人结束了这一天的劳作时间,三三两两离开了工作车间。
另一处属于d区的车间里,小平头犹豫半天,还是在众人一齐推选出来的神情中咽了口口水,踌躇走向秋玹。
“那个,老、老大啊……我、我也不是在质疑您的决定还是什么的,就是觉得,您就这样跟b区翻脸了,这……是不是不太理智啊?”
“但我是老大啊。”秋玹回头看他,一脸理直气壮,“你们要是有谁不满意就自行脱离这个区加入其他区呗,再不然就来把我弄下去自己当老大,等到那时候再来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吧。”
她拍拍小平头的肩,一边俯身把小可怜室友从地上拉起来,转身去了医疗室。
小平头注视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沉默一会,“你们有什么想法?”
d区一片鸦雀无声,突然间人群里传来一声苍老而颤巍的声音。老头:“老大就是坠吊的!”
“差不多得了。”仍然满脸戾气但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