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就他们俩相依为命。可就是昨天突然有个女人在他们家哭!”
“我怀疑有可能是个女鬼来报仇什么的,吓得我当时就没心情睡了啊直接起床给老吴打电话,可是电话没人接,慢慢慢慢地竟然还传来了人的惨叫!我当时就想去看看出什么事了,但我老公说太晚了不安全而且别多管闲事。他说得有道理,所以我就把他打晕了然后出门了。”
秋:“?”
老板娘:“现在想想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噢哈哈哈,我下次会注意的。”
“别有下次了,长点心吧姐姐。”
“说得也是。”女人应和了一声,接着往下讲道:“那天楼道里乌漆嘛黑的什么也看不清,但我还是听到好像一直有个女人在幽怨地哭着,其中似乎还夹杂了咯咯咯的磨牙声?我也不是很确定,总之,当我走到老吴家门口的时候才发现门一直是开着的,于是我走了进去。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老吴就站在一边发抖,他都尿裤子了!真实的那种尿,要不是他差点死了我真是要把这件事嘲笑他到死。哈哈哈现在想想真是笑死我了,虽然他下一秒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掐在了脖子上快要死了,但是就是好好笑哈哈哈哈……”
秋……秋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老板娘笑够了,揉揉眼角继续道:“而吴恒宇那小伙子,却说不出的奇怪。我当时连忙忍着笑冲上去从那不知道什么的东西手里救下老吴,就看见他直愣愣地站在一边,目光只盯着墙壁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老吴叫了他好几声都没听见,应该是吓傻了吧。”
“总之,等再后来那看不见的‘它’离开了之后,吴恒宇也随即跟着倒了下去。我们把他扶起来才发现皮肤非常烫,当时还以为是被不好的东西上身了,送到医院检查了下发现只是普通的发烧。现在吊了两管水后又给送回来了。”
“老吴前脚刚走呢!说是请隔壁街角那瞎子来改风水来了,可要我说啊那瞎子根本就不靠谱,还不如东街那个变戏法的呢!你有没有看过那戏法啊,我跟你说可真的是……”
“好了好了可以了我有空去看。”秋连忙头大地打断她,“吴恒宇家住哪栋?我去看看他。”
“就是401,很好找的!楼道拐进去就是了,要我带你去不?”
“你好好休息吧。”实在是跟不上老板娘的个人思维,秋要了个打包盒将吃了两口的面打包,就按老板娘给的地址一路摸了过去。
果然很好找,她站在401的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爸你怎么又不带钥匙啊,再说了没有钥匙你自己也能开……秋?你怎么来了!”
一身睡衣的吴恒宇顶着一头看上去更乱了的头发,面上显然还带着些残病的惨白。“来就来了还带午餐,你太客气了!”
“那是我来不及吃完准备打包过来吃的。”
“……噢。”
“说说吧,怎么回事?”她跟着吴恒宇回到房间,将包装盒放在桌上打开又吃了起来。吴恒宇吸了吸鼻子嗅嗅空中的香气,一时看起来竟有些委屈。
“你还记得我们当时在雄鹰小学档案室遇到的‘那个东西’吗?昨天晚上的时候,它来了。”
竟然是千目吗?秋顿了一下猛然皱起了眉,“那你和你爸现在没事吧?”
“没事是没事,只是我真的好想吃酱面。”
“你爸马上就回来了肯定会给你带吃的。”秋毫不受用,“再忍忍。说具体点,面馆老板娘说你当时就好像是被上了身一样,是千目干的?”
“不是的。”吴恒宇将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话语肃穆了一瞬。“虽然我和我爸都看不见,但是我之前说过的吧我隐隐能够‘感知’到它们的存在。在那天回去之后我又想了好久该怎么样才能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无神论者,直到昨天好像终于摸到了一点门道。”
他说,“首先,‘我知道这世上是有鬼的’与‘我是一个彻底的无神论者’这两个命题之间本身就是矛盾的。之前你跟我像我这样处于信与不信之间的人最容易引导,可我现在又突然发现好像并不是。我想明白了,秋,其实那些‘看得见’的人才是最容易被引导的。”
“什么意思?”
“因为看得见,因为‘知道’,所以除了一些本身的灵异爱好者与专业人士之外,大多数人其实都并不想要这样‘看见’的能力。你知道的,这种能力意味着比常人多出不知几倍的凶险,意味着不被理解被当成怪胎,也同样意味着。”
“一种破而后立的全新的可能性。”
“昨天,在我昏过去的最后几秒时间,我能够看见了,秋。”吴恒宇说,“那厉鬼是不是有许多张像肿瘤一样的脸,重度畸形像蜘蛛一样的肢体,和一团隆起像怀胎十月一样的肉块。”
秋:“你有着像诗人一样的口舌,不知道我那像沙包一样大的拳头,能不能帮你改掉像卡夫卡一样的说话方式。”
“……总之就是,我也同样成为了因为‘相信’而看得见的那一群人,但是,我与他们又不一样。”
“行了别绕了我大概懂了。”秋按了按眉头,“那就祝你的‘破而后立’理论能够成功吧。我们真的没有时间了,吴恒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