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他却又开始纠结了起来。
其实他在听见白行歌说陈阁主很有可能是自己的亲人时,心情无可避免地激动着。他知道多年过去,失散的亲人依然是他心中的结。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他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去适应,甚至也有部分原因是不想就这样离开白行歌。他跟在白行歌身边多年,几乎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的一切起居,如果他离开了,要由谁来照顾他?
白行歌也没有逼迫阿竹马上就要接受这个事实,给了他去思考的时间。黎星宸甚至很大方地说,他们明天下午才出发,所以也不着急
。
但他最后并没有跟白行歌要了那枚玉佩,只说那日见面时见他佩戴过价值同样不菲的玉簪子,若要交换,用那一物就可。
黎星宸意味深长地跟他说:“如此重要的玉佩,虽然我理解你对阿竹的珍重,不过我觉得你贴身佩戴了那么久的东西……留给以后的爱人会比较合适。”
白行歌从他的语气猜测出他应该是看出了他和谢璟深的那点事,心里也不觉得意外。
当然,黎星宸最后也没能从白行歌手里要到那玉簪子。因为谢璟深的醋意好像比他想的来得更要大一些,直接大手一挥塞了他整箱子的钱,还义正言辞说:“之前国师也助飞月楼完成了不少委托,我从委托中取得不少酬劳,部分属于他的我都一直替他收着。这些银票也不过是其中一些,但作为护送阿竹回璇玑阁的路费,应该够了。”
作为算得上是生意人的黎星宸,很欢喜地收下了天降的巨款:“肯定足够,你们商量好之后,再告诉我就行。反正要去靖国多少也要经过璇玑阁所在的地界,绝对顺路。”
白行歌看着黎星宸欢欢喜喜地把一箱子银票抱走,心情也是复杂万千。
其实倘若可以,他也想亲自把阿竹送到璇玑阁。只是谢璟深和他的小队离开飞月楼多时,许多事务还未来得及处理,尤其穆昭阳现在还不知下落,他们没有多余的能够绕路到璇玑阁的时间。
明天很可能就要与白行歌分开的阿竹一整晚都腻在白行歌的房里,和他聊着天。偶尔提起璇玑阁那里的二三事,偶尔回忆着他们在皇宫的过往,有时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是语气有些着急,有点不舍。
白行歌回应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与温和,不带着一丝波动,却神奇的抚平了他焦躁的心。
也是,想想这其实并不是很大的事,又不表示两个人之后就不见面了。既然白行歌还得在飞月楼待上一段时日,而璇玑阁和飞月楼还有几分交情在,想见面也不难。他甚至在想,若他真是陈阁主的孩子,留在那里学会了一些技能,指不准将来白行歌又被陛下追杀至天涯海角时,他还有个能够保护他的地方。
房里除了白行歌和他之外,还有
一直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没出声的谢璟深。夜已深,白行歌已经换上了准备歇息的轻衫,谢璟深这会儿正默默站在他身后,一下一下地替他梳着头发。
白行歌的头发很软还很听话,几乎不怎么打结,但谢璟深这样把他的发丝握在自己手里,却有一种奇异的满足感,仿佛将他整个人也一并握在了手里那般。
阿竹心情正恍惚着,没注意到谢璟深这样的举动实在有违他的身份,而且也显得过于亲密。他心里正有了特殊的想法,并有些扭捏地将它告诉了白行歌:“公子,如若……若我当真是陈阁主想找的孩子,他想将我留在璇玑阁,那公子要不要考虑待与飞月楼的合作结束之后,也一同到璇玑阁来?”
白行歌闻言一愣,身后正替他梳头的男人手里的动作也有片刻的止顿。
阿竹越想越觉得这个计划不错:“公子说过不想回宫,但我们与飞月楼之间终究是一场合作。待您将谢公子身上的死咒给解除后,总不可能一个人继续留在那里。璇玑阁地方隐蔽,周围好山好水,是很适合公子静修与躲避陛下追查之地。只要公子肯过来璇玑阁,那我们就不需要分开了!”
阿竹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睛正在微微发亮,似是很期待的模样。白行歌沉默了半天,刚想开口回应他的这个计划,另一道深沉的嗓音先一步打断了他,并替他回答:“不行。”
谢璟深又道:“他要留在飞月楼,待多久都行。”
而白行歌在谢璟深回完这句话后,竟没有立刻开口反驳。
阿竹瞪圆了眼睛,有点不满谢璟深怎么随意决定白行歌的去留:“为什么?公子又没有答应要加入你们飞月楼,更何况你楼里的人一点也不欢迎他,对他态度并不尊敬,还不如到璇玑阁更合适!”
谢璟深唇角轻扬,一声仿佛能震动人心魂的低笑声从他嘴里传出。阿竹正诧异于他眸中带着傲然的轻视,就看见他忽然在自己面前弯下腰,在白行歌有些愣神时轻捏着他的下颌,让他面向自己后直接在他嘴边印了一下,很快又分开。
“因为他要和我在一起。”谢璟深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人,见他脸上因为自己突
如其来的举动泛起些许羞愤,嗔怒地瞪了自己一眼,唇边的笑意却变得更深了。
白行歌无奈地在心里想着,怎么以前没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