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走去的谢璟深,笑着调侃:“哎,我竟然觉得咱家公子和白公子两个人看着还挺和谐的。”
“你可真敢想,主意都打到咱们公子头上了?”旁人笑道,“这两个人一天天的,没打起来我估计还是因为白公子没那个动手能力。否则按他们这脾气,我估计那一日飞月楼早被他们俩打成废墟了。”
“这不是闲着无聊,想点好玩的事儿嘛?怎么说呢,我觉得白公子还是挺邪乎的,王家的事情确实让人有些震撼,你瞧瞧红绣姐现在多护着白公子啊。能担得起国师这一名头,多少也有点真实力在吧?”
“虽然一开始因为白公子的身份,大家对他感官都不怎么好。不过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我倒觉得白公子人确实挺不错的……”
“唉,那又如何?按公子的个性,此道与咱飞月楼注定无缘。”
外边人在讨论的时候,阿竹看着白行歌又回到了车厢里,想起不久前白行歌像是很顺口地,在车里提醒了谢璟深一句:“谢公子今日不宜近女色。”
白行歌给的提醒向来都有他的理由,结果回头就给他见到谢璟深无视了他的提醒跑去和姑娘接触,仿佛故意违背他的意那般——
于是气氛又很喜闻乐见地不好了起来。
车子已经轱辘轱辘地出发了,像这种小吵小闹的事他俩几乎每天都要上演一遍,偏偏这两人一个特别冷静沉着,一个又清静理智,每回闹不愉快,受罪的都是可怜弱小无助的阿竹。
被气场强大的两个人压着,他简直如坐针毯。
在阿竹的印象中,白行歌在皇宫里基本没怎么发过脾气。哪怕是面对季君延无限烦人的小动作与骚扰,他都能够心平气和,四两拨千斤那般回绝。
就这出宫的短短日子里,他觉得白行歌生的气已经超越了他出生到离宫为止的次数。
而且还都是为的谢璟深。
他觉得,这两个人上辈子肯定有天大的仇怨。
白行歌当然不会无故去找谢璟深麻烦,他今日提醒也是按谢璟深的情况,察觉到他今日会有个小劫。果不其然,他在车里就看见了谢璟深说话的对象身上带着妖气,那双眼睛盯着他都盯得发馋,他不理解这人怎能和二愣子似的半点察觉也无。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点心思同为男人,我能理解。”其实心里对情爱之事没有半点兴趣的白行歌并不能理解,“但你找姑娘的同时还得给人添麻烦,就不太好了。”
谢璟深沉声问:“按你这么说,我将来娶妻还给你添麻烦了?”
白行歌眸光凉飕飕地看了他一眼:“你想娶公主我都没意见,只是方才那姑娘是个妖,你身体的事我早提醒过了,与她接触她只要在你身上略施小咒,都能往你身上增添死气。”
“我先前在浮云山庄消耗了不少灵力才帮你抑制住了些许,你再这么多来几次,我不仅先前所为都白费了,还得再消耗灵力往你身上清一清。我如今身体本就虚弱,不能保证短时间内还能再给你处理几次。”说着,他还特别应景地轻咳了几声,下意识将披在身上的斗篷扯紧了一些。
毫无预警袭来的寒意再次让他感受到比冬日还要让人难耐的寒凉,但他脸上依然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表情,只面色平淡地望着车外的风景。
“……”纵横江湖多年,杀人从不眨眼,见血心里从不发颤的谢璟深竟被白行歌这短短几句后说得,有那么点心虚。
浮云山庄里的事他早听林千澜提过,加上那日护身符确实也护了他一命,若白行歌所言为真,他确实欠着白行歌半条命。
只是,他思索了片刻,又逐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他沉默了半响,试探性说道:“既然你对我有诸多不满,我又如此不信邪,按照你的脾气,不应该直接置我于不顾?为何,你却还要帮助我?”
好比方才,白行歌大可让那咒术直接落在他身上,让他在死气增加后亲自体验到其所带来的灾害,无需费神替他清理。待他终有一日察觉到此事的异常,受了伤后悔之时再看他笑话……这才比较符合他性格。
面对谢璟深直击灵魂的问题,白行歌沉默了。
只能说,谢璟深真是心思细腻。没错,要不是因为他身上紫金之气的意外,他才不会那么好心时刻关注着谢璟深死气的动态。
可此事能说吗?不能,他怎么可能让谢璟深知道这件事?以他狡诈的性格,若此事被他知道了,他搞不好还得被他吃得死死的……他想得美。
白行歌抿唇气呼呼地想着,然后淡声回了句连自己都不愿意相信的话:“身为朔国大国师,我菩萨心肠,没有你们这群江湖人那么多弯弯绕绕。”
又是一阵沉默后,谢璟深才意味不明地回了句:“我知道了。”
果然有些不寻常。
不过谢璟深并没将此事戳破,反而将一直揣在手里的一包东西递到白行歌面前,在他疑惑的目光下回道:“山楂片,你不是爱吃这些东西?”
也不知白行歌一个不会怀孕的男人,怎么就爱这些酸甜口。
谢璟深对那个姑娘没有什么兴趣,只是路过的时候正好见到她在卖这些东西,又想起白行歌几次在车里与阿竹说自己路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