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略有耳闻”。
甚至有近臣有幸目睹过太子殿下脸带抓痕的盛况。
这如果是换了别人,自然也会有言官抓住做点文章的,比如“妖姬专宠”之类的罪名,这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不知为何,这次,竟没有人出面儿非议太子的后宫。
或许,是因为宋皎是出身于御史台的,程残阳在,徐广陵在,御史台的一干同僚在,他们都自觉地避讳不言。
又或许,是太子殿下先前为人太过于“恶劣”,终于在女人手里吃瘪,倒也是让人“喜闻乐见”。
所以她才暂时把担心宋皎的那份心放下,因为她知道,她所想到的,赵仪瑄都早想到了。
宋皎回到家里又混了两日,魏氏还特意叫人去永安,把魏子谦跟两个孩子叫了来同乐。
只是她回来的消息走漏,别人倒也罢了,之前因为宋皎身份怕被株连的那些宋氏族人,却又忙忙地前来请安。
宋皎也并不见,只让盛公公打发了。
当天晚上,两个孩子一定要跟着宋皎睡,在她炕上闹了半宿,终于睡着了,才给魏子谦抱了回去。
过了子时,宋皎才总算睡着。
天气毕竟冷下来,风吹在窗上,啪啪的响动,听着竟像是下雨。
这屋内并没有用炭火,原来早在入冬之时,太子便叫人前来府里,将地上通了地龙,又暖和,又不用烟熏火燎的了。
宋皎睡得有些不安,隐隐地仿佛看到下雪了,眼前一片银装素裹的琉璃世界,只不过……竟不知此乃何处。
正在仰头四处乱看,耳畔突然响起一两声惊雷!宋皎吃了一惊,定睛看时,只见前方的天空之中,纷纷扬扬的碎雪里,有一道影子如同一片飞絮似的直坠飘落!
宋皎睁大双眼,竟看不清那是何物,急忙往前奔了几步,远远地,看到雪地之中躺着雪白的一条……
“神龙?”宋皎脱口而出!
这竟是迢沂山上见过的那条神龙,额头上的小角微微闪着光,但它浑身皮开肉绽,又好像是给火烧过一样,惨不忍睹。
听见呼唤,神龙抬头,慢慢地看了她一眼。
宋皎心头一颤,就好像自己也跟着受伤了似的难过,她要上前安抚神龙,但才迈步,不知哪里起了一阵狂风,宋皎站立不稳,整个人向后倒下!
她“啊”了声,竟醒了过来,回想梦中所见,额头见汗,心怦怦乱跳。
次日,天还不亮,东宫便派了人来接了。
宋皎才刚刚醒,听说东宫来人,一时气闷:“整天只知道催。”
盛公公笑道:“还是早点儿回去吧,别叫殿下巴望着了。”
只好收拾妥当,正要出门,突然门口有一名侍卫前来,悄悄地跟盛公公说了一句话。
盛太监一愣:“哪里有这种人。”
宋皎看见便问:“怎么了?”
盛公公笑道:“门上有人来问是不是宋按台的府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用这种老黄历的称呼。”
宋皎心头一动:“是什么人?”
那侍卫便道:“回娘娘,那人说是什么宁州成安的知县,姓江,看着风尘仆仆的,听口音像是才从外地进京的……”
话未说完,宋皎惊喜交加:“快请!”但却又等不及侍卫去请,自己就要往外。
盛公公赶紧拦住她,幸而不多时,江禀怀便从外进来了。
宋皎正站在院中,江禀怀才进门,彼此照面,恍若隔世。
江禀怀还是一身布衣麻袍,手中还提着一顶斗笠,人也比先前黑瘦了许多,一眼看到宋皎,他的眼中闪出一抹光:“夜光!”且向前而行,且拱手向着她作揖。
宋皎也不由自主地迎上前去,拱手还礼:“江兄!可巧你今日回来,实在是万千之喜!”
这一刻,就像是当初宋皎身为西南道巡按御史进了成安地界,江禀怀正在城门下恭候,两人于青山绿水中相见似的。
江禀怀见她仍是一身简便男装,只头上戴着貂鼠的一盏风帽,更显出容貌清丽,眉眼动人,但一颦一笑一言一行,却跟昔日绝无两样!
他舒眉展眼地笑了笑:“我也想不到,你竟然不在宫中,而是在家里,只是冒昧来碰碰运气,不想竟真的遇到了。”
宋皎大喜过望,请江禀怀入内落座,又跟魏子谦宋明一一介绍过了。
大家围炉坐着喝茶,宋皎问起江禀怀这一路辛劳等等,不知不觉已经磋磨过了半日的时光,依旧地意犹未尽。
中午时候,小缺跟宋明又去置办了酒菜,替江禀怀接风。
此情此境,宋皎很想吃一杯酒,到底还是忍住了。
酒席之中,魏子谦跟江禀怀倒也是一见如故。
两人相谈甚欢,魏子谦都破例多喝了几杯。
说着,江禀怀又跟宋皎道:“对了,我来之时路过了宁州驿马县,那里的林知县托我向您带好。他还说有朝一日也会进京来相见呢。”
宋皎想起那个大忠若奸的林知县,不由哈哈笑了:“那位林大人,也是个妙人啊。”
“对了,还有一件奇事。”江禀怀突然想起来。
“什么?”
“迢沂山上好像有一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