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道:“大放心,事下官也留意到了,想等救之后再做料理,没想到自己差点陷在迢沂山,多亏大相救……等回了县衙,下官也一定会严惩那些要擅自沉塘之,并杜绝在下官辖下再有类之事发,下官一定不会让大失望。”
这叶知县有为少女而的勇气,自然不会在这种事上含糊。
宋皎很是宽慰:“叶大之言才不愧是地方父母官,你若始终秉承心,矢志不渝,以后恐怕有机会跟大于京内再相见。”
叶大涕泪交加,依依不舍,乎跟着送到了宁州府才止步。
宁州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当地丰知府亲自迎接,宋皎看这知府大的言谈举止,颇有分气象,当得起封疆大吏四字。而宁州也确实被他治理的不错。
在驿馆休息了一夜,次日小缺一也赶了来。
宋皎在宁州又住了一天,查了些府衙的卷宗,并无异常,也无别的事。
她很关注诸葛嵩的伤势,因总算是好休息了两夜一天,连他腰间的伤都安妥了,脖子上还有些许触目惊心的痕迹,但想来再过一天要能完全消失。
宁州城后又大半日,成安在望。
江禀怀早说她快到的消息,一大早要在城外迎接,远远地看到马车,便飞奔而来。
宋皎也自车上跳下,两便在并不宽敞的山路上对站礼,长风拂过,袍袖飞扬。
宋皎心甚喜,礼过后便上前一步,笑问:“何劳江兄又城迎接?”
江禀怀道:“这般要是见外的了。”他这次城并没有大张旗鼓带许多,只带了个贴身小厮,回身道:“可知我真是渴盼多时了!”
两便不再乘车,只是向城内而,且走,江禀怀且问起先前花沂的事情,原来他也有所耳闻。
宋皎捡了句紧要的告诉了他,江禀怀啧啧称奇。
在别的地方,宋皎多是住驿站,但是到了成安,却住在了江知县的县衙。
这县衙很小,走了一圈半刻钟不到便已经转遍了,外外透着古旧跟年久失修之态,县衙正厅屋檐边上竟还漏雨。
小缺啧啧赞叹:“天底下只怕找不如江大这的县衙了,那屋顶好歹叫修修。”
宋皎道:“多嘴。”
江禀怀笑道:“不打紧,这是实,要委屈夜光了。”
宋皎道:“我又不是没住过比这情形更差的,住哪没什么,重要的是跟谁一起住,所谓‘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江兄的这县衙,可以称得上‘德馨’了。”
江禀怀望着她,眼中带笑:“我便知道,夜光必不会叫我失望。”
这县衙虽小,收拾的非常干净,江禀怀怕她受不了潮冷之气,特叫放了一个小炭盆在她房中。
是夜,江知县便在县衙厅内设宴给宋皎“接风”,说是设宴,不过是样简陋的家常小菜,其中有一半,还是小缺受了宋皎的吩咐,花自己钱去置买的。
江禀怀笑道:“明明是我请客,怎么还叫客花钱?”
宋皎道:“客花钱你请客,这并没有错啊。”
小缺在门外抱着自己那日渐消瘦的钱袋子,慨:“殿下当初给了的那一锭金子,我看是撑不到回程了,这会主子只管挥霍,回京路上,看看喝西北风呢。”
四喜在旁道:“你嘀咕什么?什么回去不回去的,咱们这会可是到了宁州,改天御史台一下令,兴许要让宋按台留在这了。”
“是么?”小缺吃惊地问,有点担心:“要是留在这,又没有钱,那可怎么活?”
四喜道:“不过也说不定。”
“怎么说不定?”
“我看主子那舍不得的意思……什么时候再来瞧咱们,或者……把咱们调回去也不一定啊。”
“真的?”小缺惊喜,他倒是愿意回去的。
四喜眼珠转:“我胡猜的。”
趁着天色尚可,江禀怀带了宋皎又去街头上转了转,西南偏僻,县内的口并不多,但可以看得,百姓们安居乐业,清贫自守之态。
而路上遇到的十个之中,竟有九个是认识江禀怀的,要如同见到老友似的随意打了招呼,由又可见江大确实做到了与同乐。
当天晚上,宋皎喝多了杯。
她实在是太过开心了。
自打京到现在,头一回这么高兴。
不仅仅是因为终于来到了成安,见到了江禀怀,也不是因为迢沂山的事情完美解决。
让宋皎为高兴的是,她在宁州见到了驿马县的叶知县,又在成安见到了江禀怀,他们两,官职虽然卑低,却都是官员之中的佼佼者,将来必成为之栋梁。
她一路走来,见过许多间疾苦,处置了不少贪官恶吏,而在京后她第一次穿上官袍,却是为了证明并非“天下乌鸦一般黑”,但直到刻,她终于看到了,确实并非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固然有不好的官员,但必定还有更多的兢兢业业踏实肯干如江禀怀一样的官吏,还有很多不拘一格敢为子抗争到底的叶知县。
宋皎吃了杯,双颊酡红。
江禀怀也很是尽兴,但他毕竟是尽地主之谊的,不宜过分,眼见宋皎喝的兴起,他反而相劝:“夜光,你喝醉了不打紧,可别又害了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