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管得过来吗?”
“你可是县令!”周县尉道:“你不惯谁管?”
“谁能管谁管,”王知县哼了几声,道:“我一月只有一两银子的薪俸,难不成还要我把命送在这里?周大人要是觉着自己能耐,你只管去,平日里不是说我总压着你么?现在本官不压了,随便你了。”
周县尉咬了咬牙:“你真的要弃城逃走?你不怕回头朝廷知道……”
“回头朝廷知道会怎么样我不晓得,但现在我清楚的很,我要不走,就会立刻死在这儿,那琵琶山的贼闹得多凶,杀人越货鸡犬不留的,还不是你们这般武官向来无能?你们要是能耐,早把他们剿灭了!至于有今天的祸患?”王知县振振有辞,丝毫不觉惭愧:“你既如此忠烈,你就留下来抗贼好了,就怕又发水又闹贼寇,你也顶不住,别在这儿说好听的!忠义节烈,谁不会说!”
周县尉双眼发红:“平日里我难道没有请命去剿贼?是谁说这些贼寇不能招惹,惹翻了会连累岳峰镇,我几次想要招募兵丁,是谁张口闭口说没有钱?”
“行了行了,”王知县摆手:“谁耐烦跟你说这些旧账。”
“王大人!”
“周大人!”王知县也提高了声音:“怎么了,你难道要动手?别忘了你只是个县尉,知道点自己的身份!”
才说了这句,只听有个声音静静地响起:“那不知王大人记不记得自己的身份。”
王知县跟周县尉双双转身,却见门口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量不高,偏纤瘦,但生得极好看的青年。
领这青年来的县衙的捕快忙道:“大人,这人自称是巡按御史……京内来的。”
“什么?”周县尉跟王知县俱都惊了。
两人狐疑地看着面前之人,但看着对方秀美有余而威勇不足的容貌气质,却双双地不太相信这说法。
王知县把宋皎上下打量了一遍:“你?你说你是巡按御史?嗤……该不会是周大人你找来演戏的吧?”
周县尉瞪了他一眼:“这位公子,您既然说是巡按大人,不知有何凭证?”
宋皎向怀中掏出自己的官印,并一枚巡按御史的令牌:“自己看便是。”
周县尉惊见令牌,已经抖了抖,又细看那枚金印,顿时惊道:“真的是京内出巡西南的宋按台?!”他忙后退一步行礼:“是卑职无状,请按台大人见谅!”
王知县在旁一惊,也忙疾步上来查看令牌跟官印。
翻来覆去地看过之后,他的脸色开始不佳:“这……”
他当然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冒出个什么按台来辖制自己,但是这令牌跟官印,却堵住了他的嘴,他只能假笑了两声:“真的是宋按台?可是您……怎么是这个模样的?”
说话的时候他急忙向着周围的仆从使眼色,那些本来慌乱如蚁的仆人们便都先行退下。
宋皎在方才进来的时候,已经听见他跟周县丞在争执了,闻言淡淡道:“船在水上出了点意外。”
她扫了扫衣袖,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将袍子一抖落座:“劳烦王知县,立刻草拟两份榜文。”
“榜文?”王知县怔住,但看着她气定神闲的行事,竟不敢造次。
“第一份是安民告示,如今城内大乱,当务之急是叫百姓们安定下来,切勿轻举妄动。第二份便是昭告百姓们知道,本官已经抵达此处,一是安心之效,二,本官的随从众人得知之后,也会极快赶来。”
宋皎这几句话波澜不惊的,却是不容分说的语气。
王知县的唇动了动,还在想要不要反驳,宋皎眼神一变:“怎么了王大人,这两份榜文本官立即就要。你还不赶紧去,是想如何!”
“是……”王知县不敢多言,忙答应了声,往后退下。
周县尉一直在旁边看着宋皎,见她一到先要发榜文,且这般清晰明白,心里已经有了几分安稳。
忽然宋皎道:“周县尉,还得劳烦你速速派人维持城中治安,有些宵小之辈趁机在城内抢掠,制造恐慌,务必要将这邪风歪气打压下去,不然不等贼寇来到,城已经自乱。”
“卑职遵命!”周县尉本能地答应了句,又迟疑:“可是,卑职手头不过三四百人而已,此刻又不能全召集起来……”
“这个简单,非常时候,非常行事,”宋皎说道:“你只管吩咐下去,找各处里正,让里正负责选人巡视本地,配合官兵行事,不得有违。”
周县尉听她吩咐的清楚条理,越发喜悦:“是!卑职这就去。”
县尉去后不多久,王知县写了两份榜文出来给宋皎过目,宋皎看了眼,拿出官印,在第二份上盖了章,叫衙差拿去速速贴在衙门门口。
王知县还惦记着撤退的事,可是巡按在前,哪里敢说什么。
宋皎当然知道他心怀鬼胎,但目前不是处置他的时候,便道:“王大人,你立刻调拨县中可用人手,赶往城墙塌陷处,尽快地将城墙修复。”
王知县听了眉头一挑:“大人,这城墙塌了有一段,一时半会儿只怕无法修缮妥当,何况如今因为发水,人心都乱了,也召集不了那么多人。”
宋皎突然想一巴掌扇死他。
就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