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的时候,陶避寒道:“朱厌呢?”
“在前厅。”
“今晚上你把他带走,别叫他留在这里。”陶避寒盯着他。
“……好吧。”诸葛嵩勉为其难地答应,索性今晚他已经进不了宫了,明儿再说吧。
陶避寒见他答应了,才又道:“这几天你虽放了外差,可也不能太肆意了。”
“什么?”诸葛嵩竟不懂。
陶避寒忽然凑过来,在他身上猛地闻了闻。
诸葛嵩皱眉:“你干什么?跟朱厌学会了?”
陶避寒啐了口:“我好的不学学他?我只是闻闻你身上是不是有女人的香气。”
诸葛嵩啼笑皆非:“闻到了?”
“没有,”陶避寒果断地回答,又道:“程子励身上我也暗暗闻过,也没有,怎么偏是那个狗东西鼻子尖。”
诸葛嵩道:“行了,你别骂他了,给他听见又要吵吵。”
陶避寒则道:“我只是想叮嘱你,你可不要老往那些青楼啊之类的地方跑,那里的脏病多。”
“什么话?谁往青楼跑?”诸葛嵩匪夷所思。
陶避寒认真看他的脸色:“不是青楼,难道你……也跟程子励一样养了外室?要不然怎么身上有女人香呢。”
诸葛嵩的脸色难看的无法形容:“住口,别胡说!你……再提一个字,你就也别在京内呆了,主子早想让你去江南道查盐务了!”
一句话吓住了陶避寒:“我我、我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跟我翻脸啊?”
诸葛嵩倒也知道他少年心性,便耐着性子道:“我没有逛青楼,也没有养外室,这件事情你不许再提,不然别怪我没警告过你。”
陶避寒见他脸色这样正经,只忙不迭地答应了。
是夜,东宫。
太子一行正碰上从寝宫退回来的云良娣。
云若起忙过来拜见。
她原本正打算睡下,景怡宫的嬷嬷便急着来找,说是查夜的时候发现少了一个人,问起别人,都不知道,这才慌忙来禀报。
太子是叫云若起帮忙调理那些丫头们的,有人失踪,她也要担干系,当下赶忙匆匆出来查看情形,在景怡宫又查找了一遍,仍是无人。
好端端地人从东宫消失,这事非同小可,云若起十万火急,赶忙先去寝宫报知太子,不料竟扑了空。
幸亏盛公公叫人传了太子的话回来,云若起愕然之余,也放了心了,既然太子说已经知道,那必然事情无碍。
只有一点疑惑,怎么太子半夜不安寝,却出去做什么。
此刻远远见着,心里不免有些高兴,及至发现宋皎也随在太子身边,云良娣心里略觉古怪,忙上前见驾。
宋皎也自退开了一步,垂首向着云良娣行礼。
赵仪瑄扫了她一眼,对云若起道:“行了,你回去吧。”
良娣起身,好不容易见着太子,她有些不舍:“殿下,为何这么晚了还在外走动?”
赵仪瑄道:“闷,自然出来走走。”
良娣道:“那,让臣妾陪着殿下回去如何?”
赵仪瑄皱眉:“不用,还要去书房。”
良娣一听,心想竟还要去批折子,便陪笑道:“臣妾给殿下端茶递水,陪伴身侧也可。”
“胡闹,”赵仪瑄本以为三言两语便打发了,没想到费了这么多口舌,当下烦了:“叫你管的事儿管好了就罢了,不要把心思放在别处。”
云若起一听,脸上通红,知道太子是因为景怡宫走失了一个人而责怪自己,她忙俯身道:“殿下饶恕,臣妾虽知道那些女孩子不服管束,却想到那孩子这样大胆……”
“他们大胆跟你的失责毫不相干,以后不许再出这样的纰漏了。”太子却毫不留情面的,眉头微蹙地说罢:“只此一次。”
云若起眼中含泪:“是。”
太子哼了声,迈步往前走,走了两步又回头。
他看宋皎还站在原处便唤:“夜光。”
宋皎闻言才忙跟上,走到赵仪瑄身后,却还忍不住回头看,却正见云良娣低着头,抬手拭泪。
赵仪瑄本是要回寝殿的,但一旦回去,宋皎势必也要回西阁,于是他便仍是回小书房这里来。
一路他发现宋皎有些寡言,心想多半是被云良娣那么一扰的缘故,他便故意地笑问:“又出什么神?”
宋皎抬头看了他一眼。
倒不是出神,宋皎只是觉着略怪,为什么太子刚才在面对云良娣的时候,神情冷淡如斯,那么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他竟舍得。
难不成……是因为那一句话——所谓“喜新厌旧”?
而她现在便是那个“新”?
这个想法一生出来,她就更坐立不安。
迎着太子含笑的脸,宋皎心里竟掠过一个想法:“他今日这样笑着对我,也许以前也这么对过云良娣,只是现在不喜欢了,所以就冷冰冰的了?改日厌倦了……自然也是冷冰冰的对我。”
宋皎低头道:“回殿下,下官在想,时候不早,我也该回西阁了。”
赵仪瑄看出她的冷淡,当即近前一步,低头望着她:“又怎么了?本太子可没招惹你啊?”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