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仪瑄看了眼盛公公,盛公公才反应过来,忙叫人进内,把地上的罪囚带了出去。
张藻看着太子:“你不会……怪舅舅失察吧?回头进了京,我可还要亲自向皇上、皇后娘娘请罪呢。”
赵仪瑄笑道:“小舅舅说哪里话?你已经很尽职尽责的了,又拿下了罪魁祸首,我怎么还能为难您呢?”
张藻也笑了:“还是你啊,玉儿。”
赵仪瑄听着他这声“玉儿”,刚要笑,突然嘶了声,皱眉捂住了右臂。
盛公公见状忙道:“哎哟殿下,伤口又疼了?对了……是该换药了!”
国舅爷也忙道:“快传太医!”
瞬间太医进内,国舅爷却是并没有离开,而是在旁边站着。
在盛公公替太子将外衫脱了,中衣卸下,露出底下伤口的时候,张藻的脸色也明显地随之一变。
他上前两步,皱眉道:“怎么伤的这样重?!”
盛公公细看那伤,还好,并没有见到绽裂,他便趁机道:“国舅爷还说呢,刚伤着的时候,那血流的……我都没法儿说呢。这已经是好多了。”
张藻咬了咬牙:“皇上未免太狠心了。”
盛公公道:“谁说不是,唉……”
张藻眼看着太医给赵仪瑄敷药,也担心地凑近了,看了片刻他低声道:“这要是长姐泉下有知,岂不心疼哭死。”
赵仪瑄全程闷声不哼,想是专心地在忍痛而已。
国舅爷张藻,陪着太子在霁阊行宫住了两天,才打道回宫。
让他意外的是,太子殿下也要跟他同回。张藻很是惊奇,又劝道:“你才来了三天,这伤还没大好呢。忙什么?何况宫内也没有来催过,索性在这儿多留几天再说。”
太子道:“小舅舅知道,本太子是最烦无趣了。这两天也是多亏了你还同我说说话解解闷,也是时候该回了。”
张藻知道他一旦决定,自己再说也无用,只好答应。
回京的路上,只有盛公公最为不满,他觉着很该在霁阊行宫多住十天半个月的,这才两天,够干什么的?
但他也看了出来,这两天中太子虽然跟张国舅谈笑风生,但他的眼神里好像总是缺点什么。
盛公公以为他是太过无聊,便以自己的眼光挑了个最绝色的江南美人,趁着太子百无聊赖的时候送了进去,本以为是揣摩到了太子的意愿,谁知只顷刻功夫,那美人红着脸带着泪的退了出来,如此反常,让盛公公心神不宁,不晓得到底如何。
盛公公怀疑诸葛嵩是知道的,但是诸葛嵩把所有秘密都藏在他自己的肚子里,盛公公简直想扒开他的嘴向内瞧个明白。
只是,盛公公满心忧急,却没想到,侍卫长其实也有他自己的苦恼。
诸葛嵩的苦恼,来源于他派去暗中跟随保护宋皎的侍卫。
其实就在他们抵达行宫的当日黄昏,诸葛嵩就知道了宋皎受伤之事,但他思来想去,并没有告诉太子。
这并不是诸葛嵩出于自个儿的私心,而是大局考量。
太子出宫,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他的伤却是真的。来回颠簸,已然对伤口不妥,假如告诉了他宋皎受了委屈,诸葛嵩没法预料太子会怎么做。
也许一时之间,他立刻又要赶回城去。
那他的伤怎么办,倘若一不小心伤口再绽裂又怎么办?
诸葛嵩知道瞒报不对,但在太子的身体跟瞒报之间,他宁愿冒着被赵仪瑄怒火覆了的危险,还是选择了前者。
太子移驾回宫,国舅张藻陪同。
进宫的第一件头等大事自然是要先去面圣的,而就在往养心殿走的时候,迎面来了一队人。
张国舅极目远眺,笑道:“哟,这么巧……是豫王呢!”
赵仪瑄其实也早看见了,而对面的豫王一行自然也瞧见了他们。
中间的距离越来越小,两方的人逐渐靠近。
豫王先向着赵仪瑄行礼,又跟张国舅见礼,彼此寒暄后,张藻笑道:“我方才还想着,什么时候能见到豫王,没想到这么巧。是去给皇后请安了?”
豫王说道:“回舅舅,是皇上召见。”
“哦!”张藻点头,依旧笑吟吟地:“豫王殿下越发能干,皇上自然也会更加重用。”
“舅舅过誉了,”赵南瑭微微一笑:“不过是因为太子殿下身体欠佳,父皇才叫我从旁佐助,处理一些小事罢了,算不得什么。”
正在此时,一个小太监匆匆而来,对着众人行礼,又对张藻道:“皇后娘娘听说国舅爷回来了,催着让您去见呢。”
张藻笑道:“既然这样,太子殿下,王爷,我先失陪了?”
张国舅前脚才走,豫王看向太子,仿佛关切地:“殿下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先前皇上还说,本以为要在行宫住上至少半月呢。”
太子说道:“也没什么,惦记着京里头……就回来了。”
他打量着豫王,觉着豫王的脸上仿佛有点不太一样的东西,便思忖着道:“对了,先前不是说要给你成亲备一份大礼么,如今已经有了。你什么时候娶王妃啊?”
他仿佛巴不得豫王明天就娶。
赵南瑭看太子一脸的若无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