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算是以德报怨了吧?只盼你看在我喂水的份上,醒了后,别再像是以前那么着……强人所难了。”
说了这两句,她瞅了眼他的伤处,却不敢再去盯着细看,想想都心有余悸。
伸手给他轻轻地把衣领整理了一下,宋皎叹道:“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啊。”
正在这时,只听赵仪瑄低低的仿佛叫了声。
宋皎一惊,忙从他的床边弹起来,生恐他突然醒来看见自己坐在他的榻上。
但是赵仪瑄并没有醒,而只是嘴唇微动的,好像在说什么。
宋皎润了润唇,大胆靠近了些,想听听他是否在说话,耳朵侧了侧,只听赵仪瑄含糊不清地唤道:“……母后。”
宋皎睁大双眼,直愣愣看了他半晌,心底又是一声叹息。
真想不到,看着无所不能无所忌惮的太子,竟也有这样、这样近乎软弱的时候。
宫内的轶事,宋皎身为朝臣也是听说过不少的。
据说当初,先皇后生了病,她的妹妹自请入宫伺候。
先淳皇后娘娘端庄绝艳,天下皆知,其妹的姿色自然也是万里无一,妖娆妩媚。
事情就这么发生了,传闻,淳皇后还在病榻,皇帝就已经宠幸过了这位美人。
皇族的家事宋皎自然不敢妄议,但她身为女子,却也有时候忍不住想,假如她是那位先皇后,她的妹妹在自己病重的时候跟夫君搞在一起,那恐怕她会立刻给气死过去。
而太子性情飞扬跋扈,跟继皇后不合的传闻,也几乎曾是人所共知的。
原来宋皎并不怎么明白赵仪瑄的所作所为,但现在,她仿佛有些了解太子的心情了。
他恐怕……也是在为他的母后不忿吧。
宋皎不敢让自己继续想下去,她是女子,更容易多愁善感些,她虽然想揣摩太子的心性,但却不愿意多跟他共情,因为她知道她不能是太子的同路人,而太子殿下是轮不到她来献上无用的心软跟同情的。
正在出神,身后脚步轻轻,是盛公公去而复返。
盛公公的脸上挂着欣喜的笑,手里捧着一个汤碗:“夜光,这儿是新熬好的药,正好给殿下喝了。”
宋皎赶紧起身给公公让位,盛公公本想把碗给她,见状便也笑了,反正殿下已经开口喝水了,这药让他喂,应该也是能喝的。
于是盛公公舀了药,在唇边吹了吹,才又俯身:“殿下,把药喝了就没有那么疼了。”
汤匙怼到了赵仪瑄的唇上,太子殿下却仿佛不满意这药的苦,双唇紧闭不肯吃上一口。
盛公公呆了呆,不信的又重新舀了些,声音也越发柔和:“殿下,喝一口吧啊?别更苦着自己了。”
这一汤匙的药仍是给太子拒了收。
盛公公黔驴技穷,回头看向宋皎。
宋皎觉着肩头都一沉,她自觉承受不起公公那带着无奈跟期望的眼神,她可没法保证自己就能行,刚才也许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而已。
“夜光,来。”盛公公简直把她当成了救星。
宋皎道:“公公,我只试试……你知道殿下现在人事不省的,未必……”
“去吧去吧。一定可以。”他并不知道可不可以,而只跟念“菩萨保佑”似的说着。
宋皎只得接了药碗,俯身看着赵仪瑄,心想这太子殿下明明昏迷不醒,总不会还挑人喂吧。她轻轻一叹:“殿下,您可给下官点儿脸吧。”
吹了吹汤药,宋皎将一匙药送到他的唇边,果然他又不肯喝了。
宋皎有点冒汗,凑近了些,没留意自己的袖口已经在太子的脸颊上蹭动。
有些祈求地:“殿下,喝一口吧,喝了药……就不疼了。”
她不知道怎么安慰怎么哄劝,而只是把盛公公刚才说过而没用的话也抄了过来。
但是就在她说完后,那簇在太子唇边的汤匙微微一动,药汁缓缓地滑入了他的口中。
宋皎怔怔看着,回头又看盛公公,强笑:“这、这真是巧了……”
她不觉着太子是真的“听”她的话,而认为公公刚才喂的时候,太子一定还没反应过来,正在反应之中,轮到她就正好捡了个这个巧宗。
盛公公却没觉着什么,只喜欢的连连点头:“不管怎样能喝药就行了,夜光,你要是能让殿下好好把药喝了,你就比整个太医院还强呢。”
“我……”宋皎一愕,无奈地笑了笑,转身再喂赵仪瑄。
但是太子殿下这次只喝了三口,就没有再喝下去。
不过总比一点儿也不进的好。
盛公公本是想在旁边陪着,外头小太监进来,低低道:“公公,皇上派人来问太子的情形。”
“有什么好问的。”盛公公一反常态地抱怨,“打是他打的,问一千遍又有什么用。”
虽是如此,他还是走了出去。
宋皎把剩下的药碗放在桌上,回头看赵仪瑄,发现他额头上不知何时也有了汗意。
从袖子里把帕子又掏出来,她给太子将汗一点点擦拭了去。
当手擦到他的颈间的时候,只听太子又低低的唤了声。
“唉,想来是疼的糊涂了,”宋皎没细听,想他必然又在叫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