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
皇帝看着跪在跟前的太监:“听说你去太庙哭皇后了,怎么了?”
盛公公正低头看着地上那个可疑的坑洞,不能置信地,他试着凑近些,果然瞧见了隐隐约约的血迹一样。
惊心,泪刷地流了下来,盛公公不顾体统地哭道:“奴婢当然是去哭皇后的,奴婢想让皇后娘娘在天之灵看一眼……看看太子殿下受的伤,骨头都断了,那么大一个血洞在身上……还差点儿就打到了头,就差那么一点……”
魏疾想要提醒他叫他注意,但是皇帝没有开口,魏疾就也没有劝阻。
盛公公边哭边说,擦了擦模糊的眼睛又道:“皇上,怎么能下那样的狠手,当初皇后娘娘在的时候,可是把太子殿下当成宝贝,哪里舍得他伤一根头发,娘娘在天之灵得多伤心啊!娘娘没了,难道皇上就忘了当初答应娘娘的话么?这没娘的孩子就是可怜……”
他哭的浑身发抖,已经不是跪着了,简直瘫坐在地上。
魏疾咳嗽了声,提醒他别太过了。
什么没娘的孩子,现在宫内可还有一位皇后娘娘呢。
皇帝倒没有多么的生气,只等盛公公的哭诉变成了语无伦次,皇帝才道:“行了,别哭了。”
盛公公一时停不下来,抽噎着道:“奴婢知道今日犯上了,皇上要惩罚,就罚奴婢吧,杀我的头也成,奴婢只恨不得那伤在奴婢的身上,我可怜的太子爷,受了大苦了……”
皇帝慢慢地站了起身,听到最后,又看向盛公公,终于他说道:“朕并没有忘。”
他本来还想再说两句,但到底只转身进内殿去了。
魏疾没有跟着入内,反而上前把盛公公扶了起来。
盛公公哆嗦着:“没有忘,没有忘还打的这样,那忘了呢?岂不是……”
“你少说两句吧,看着皇上给你脸了是不是?”魏疾打断他的话,啼笑皆非的:“你们主子奴才的轮番在这里指责皇上,还不许他生点儿气吗?”
在盛公公开口之前,魏疾又道:“但是打伤了殿下这件事,确实不是皇上故意的,只是失了手,皇上心里也后悔的很,不然你以为你刚才在这里说那些大不韪的话,皇上怎会一点不怪罪?”
盛公公含着泪呆呆听着,最后道:“我、我……就算不是故意,可真差一点伤到头,万一伤着呢?”
魏疾说道:“皇上也后怕着,不过这样也好,给了太子一个教训,皇上以后也不至于会动辄拿东西扔他了。”
盛公公又流了泪:“这教训可忒狠了些。”
魏疾叹了口气:“你就别四处乱跑了,赶紧回东宫好生伺候着吧,这会儿最要紧的就是看好了殿下,这才是你的本分,知道吗?”
盛公公默默看了他一会儿,问:“以后皇上真的不会动手了?”
魏疾掂量着:“不会了,要还有下次,我替太子挡着,行吗?”
“你说的。你不能食言。”盛公公泪汪汪地看着他。
魏疾笑了笑:“我说的,你赶紧回去吧。”
盛公公稍微放了点心,走两步,看看地上的坑,吸吸鼻子,委委屈屈地去了。
魏疾站在殿门口看了会儿,脚下的血已经干净了,但他鼻端仿佛还能嗅到一点冷冷的血腥气。
转身入到内殿,皇帝负手站在铜仙鹤的旁边:“他走了?”
魏疾道:“是,已经回东宫了。”
皇帝道:“太子……到底伤的如何?”
魏疾道:“太医院去了七八个太医,正在处理伤口,只听说……”
“听说什么?”
“听说太子执意不肯用麻药。”
“糊涂!”皇帝脱口而出,转身瞪向他,但望着魏疾,皇帝的怒火却又慢慢消退下去,抬手在铜仙鹤背上拍了拍,皇帝低低道:“他这是……故意跟朕赌气。”
魏疾默然垂首,片刻,只听皇帝问道:“你可知,太子为什么总是喜欢跟朕对着干。”
“奴婢不知。”
皇帝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你不是不知,你是不敢说。”
东宫。
盛公公回到东宫的时候,正好陶避寒有事前来,知道太子负伤,也受惊匪浅。
直到太子的伤口给处理妥当,陶少卿也才松了口气,这期间他已经跟诸葛嵩打听明白,知道了大体缘故。
只是太子喝了药,总算沉沉睡去,公事只能暂时按下。
陶避寒看着里间脸色苍白的赵仪瑄,叹了口气。但他相貌虽幼,却很清楚皇家的事少说为妙。
于是对诸葛嵩道:“殿下就劳烦你们多看顾了,我先出宫去,程子励那边还要抓紧时间审讯。”
走了两步,陶少卿忽然又想起来:“对了还有一件小事。那个宋夜光,竟然不知死活地去找我。”
诸葛嵩本不打算理会别的事,突然听说是宋皎,便道:“怎么?”
提到宋皎,陶避寒的眼睛照样是看到好猎物似的亮,他道:“这小子也不知从哪得知了程子励的事儿,求我让他见上一面,真是不知死活!若不是你说别叫我针对他,我真想把他也捉起来,让他跟程子励见个够。”
才说到这里,只听到里间一声轻轻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