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听罢轻嗤一笑,咬牙切齿的继续控诉着:
“我爹爹医术高明,发现你和李贵妃里应外合要谋害宫人,我爹爹不愿与你同流合污,你因此便记恨上他。
爹爹每一味药都是货真价实,药到病除,哪里像你丧尽天良,弃他人性命于不顾!大人!我这里还有这十年来杜婴使用假药坑害的所有百姓,每家每户,无一不死伤惨重。
只是每次时间太长,而杜婴势力庞大,总是苦于没有证据!”
说着,小蝶摘下头上的发髻,从里面抽出一张小纸。双手递到萧妙妙的手上。
萧妙妙听了小蝶的这些话,自己心中那份被“欺骗”的委屈立刻化为心疼,她接过小蝶的那张纸,神情严肃又郑重的呈上前。
小蝶感激一笑,随后看向堂上朗声道:
“大人,小蝶固然有罪,但求大人秉公行事,不必偏私。这狗贼害死的岂止是一条人命,他危害的是全城百姓的性命!求大人明察!求大人为我唐家满门伸冤!”
小蝶娇小的身躯里此时蓄满了力量,将这些年的冤屈,悲痛都在这一刻悉数喷发。
翠珠站在外面,听到这些话心里难受不已,原来长久以来小蝶一个人背负着如此沉重的家族仇恨,可却对自己只字未提,他也全然不知,而让她一人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翠珠在心里怒骂自己,算什么姐妹!眼看他现在只能干站在外面,却无法进去,于是他带头大喊起来:“诛杀狗贼!为唐家鸣冤!为惨死在这狗贼手里的无辜百姓鸣冤!”
她这一喊,带动着外面的人声如浪潮般震慑这整个府衙。而此时面对着这些要把他置于死地的人和身后一双双要把他活剮了的眼神,杜婴这才稍稍感觉到一丝恐惧与不安。
布政使大人看着这纸张上的满目恶行,怒道:“杜婴!你可认罪伏法!”
杜婴不说话,甚至觉得不可思议!可依旧对自己的罪行没有坦白交待。他的确无话可说,这些年做的事,害的人,他的确,早该下十八层地狱了。
“杀了杜婴!!!为枉死的冤魂报仇!!!为名除害!!!”府衙外人群里又是一阵群情激愤。
小蝶回头,看着这些人,她更看见了翠珠,她既激动,可又伤心,她的家人终于可以陈冤得雪了,她也看到穆枭臣,萧妙妙,这是她在世间唯一的美好。
可是…她也要走了。死,她并不怕,该做的事都做完了。
“大人,杜婴十恶不赦。但是小蝶…绑架朝廷命官…尚是有情可原。”萧妙妙抱拳说道,满眼请求,她还是不愿相信。
“不!不!不用了…”小蝶断然拒绝。“娘娘,谢谢你。但不用了,我这条命,活够了。人是我綁的,罪无可恕”
翠珠听小蝶所言,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大喊道制止她:“小蝶!”
“我不信…我不信。一切,等我查清楚再说。”萧妙妙也不相信,不相信小蝶真的是这样一个人。
小蝶不理会冷却,对着萧妙妙一直摇头,“不必再白白浪费时间了,等我一死,一切就过去了。”
“不!你为什么…”萧妙妙对小蝶怒喊道,喊完便跑了出去。穆枭臣见状也跟着追了出去。
公堂上的气氛让萧妙妙胸口沉闷窒息,她无法面对这个事实,曾经自己最要好的朋友,那个笑容明媚,七窍玲珑,待人和善的小蝶,竟然会如此认罪。
难道她要亲手送她去牢狱,送她最后一程吗?
“不要!娘娘不要再查了,再查下去只会让我更痛哭。”小蝶拼劲最后的力气冲萧妙妙的背影喊到,终于再也抑制不住,泪水汹涌而出。而翠珠呆呆的站在那里,所有复杂的情绪交织在眼里,她曾经想过无数种他们姐妹有朝一日会分别的场景,可是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这样。
小蝶与她四目对望,她曾经在这天地孤身一人,可不知什么时候起,她有了这么一群人,翠珠,娘娘,王爷,他们像亲人,甚至比亲人还要亲,让她在这严寒的人间感受到温热,让她的心才满满暖起来。
现在,真的要弃他们而去吗?
晚上,萧妙妙,穆枭臣,翠珠三人聚在兰亭书院里。没有一个人说话,气氛压抑。
瞻园冯叔这几日得了病,这会儿早已痊愈,只是精神头儿大不如以前。
不过这也不影响他喝酒,迷迷糊糊,这会儿还是坐在桌案前,不修边幅,聚精会神的看着手里的书卷,时不时勾勾写写画画。
“酒~酒~我还要喝酒!”冯叔忽然间嚷嚷起来。
萧妙妙有些烦躁:“我说冯叔,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酒,小蝶都被抓了你知不知道啊。喝喝喝,要喝自己去买。”
冯叔忽然抬头看向穆枭臣,两只深邃的目光炯炯有神。穆枭臣被他盯的奇怪,“怎么了冯叔,你想起什么来了?”
冯叔看着穆枭臣,而后又目视门外远方,眼神飘渺,忽然嘴里又嚷嚷道:“饭!饭!我的饭~“
穆枭臣脸色立马垮下来,他虽很少来这处园子,可对冯叔也是早有耳闻。
跟他再说一句都是废话,他这一辈子,就是喝酒,吃饭,管家,别的事跟他毫不相干。
穆枭臣心道,难怪他儿子学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