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妙妙耸了耸肩,道:
“王芸婉再不好惹也是我的手下败将,至于那位妖姬,许是难产了些,但如果太简单了,哪里还用的到我去?这两人越是不好惹对我来说越是有利。
现在那赵国的姬氏圣眷正浓,以王芸婉的性子也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主儿,她是新宠,必定也造妒忌。他们之间既然这样,我何必不趁此机会,好好利用一番。”
萧妙妙说着,一边又把脑海里的思路理清了一遍。
其实这段时间来,萧妙妙和乐姬儿聊天,便会有意无意的说起那齐国公主,还有郑家的事。
萧妙妙在心里把这些事情一点点交织起来,分析每个人,每件事。起先她觉得那齐国公主不过是恃宠而骄,可渐渐觉得事情或许并不简单,她虽表面让人觉得嚣张蠢笨,实则心计极深,而且极其不易察觉
毕竟能得宠,并且能长时间固宠,就算是新人换旧颜也不曾有什么。这就说明她并不是表面那样简单的。
穆枭臣没说话,他一只知晓妙妙的心智过人,只是那边一切前路未知,多少心里放不下。
“好,无论如何,你定要保护好自己。还有,这次你打算带谁过去?”穆枭臣问道。
“恩…曼霜定是要带着的,杜鹃也带上,她那本领无人能及,至于翠珠虽然心思缜密,做事稳妥,可是不会武功,我担心她的安全。小蝶憨厚,性子活络直爽,这一路去赵国,前路未知就不带她们了。”
“没了?”穆枭臣问道。
“没了啊。”
“就这两个人?”
“是啊。”
“胡闹。”穆枭臣板个脸,
“这一路光从燕国去赵国便有半个月的的路程,凭他们两个人,断然不行。
我已经让商乙收拾收拾和你一起去了。还有,你身边没个伺候的也不成,小蝶和翠珠也得去。再者,我给你配好小厮和马夫,若有杂活,皆交给他们做。就带这两个人便要出燕国,你想也别想。”
穆枭臣的话不怒自威,透着霸气,口吻也是不留一点商量余地的那种。
“好好好,那都听夫君的。只是浩浩荡荡带这么多人也太显眼了些……”
穆枭臣不管她说什么,态度仍是不肯妥协,
萧妙妙很明白他的底线,去赵国已是过分之举,若这些事再不依他,恐怕他真的会下狠手断了路。
所以何时进退,萧妙妙十分识相的投了降。
眼看着日子一眨眼就要到初六,东苑主院东墙角的柿子树上的柿子也慢慢熟了,挂在灰白色的树梢上,亮澄澄的像一个个小灯笼。
这些日子里,穆枭臣和萧妙妙依然是一有时间就在一起,穆枭臣每次回来定会买些萧妙妙喜爱吃的零嘴。
晚上对着院中的清明朗月,旁人都是对月独酌,他们夫妻倒新鲜,最爱一起吃些京城里的油炸夜宵,不拘荤素。
这期间有几日,穆枭臣更是破天荒的称病不去宫里,实则都是躲懒,想多和妙妙一起。
后来太后听到这消息,知道喜婚夫妇即将分离,免不了要腻歪在一起,便也不强求了。
得了空档的时候,萧妙妙就会去舞坊和糕饼店去安排事情,其实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
自己是幕后经营的人,那些零零碎碎的事说什么也轮不到萧妙妙操心,只要用的人实在忠诚,管理妥善,便也不用太操心的。
萧妙妙娶了先是去了蜜糖家,山杏灵巧可爱,长安也踏实肯干,赵家夫妇也是实在人,旁人也都风声风语的听说过这蜜糖家的背景,只要他们不去惹事,便没人来招惹他们。
至于在水一方,要说这生意也是一天天的好。但这生意太好,也让人有些发愁。
别家舞坊的舞女都是父母可怜卖女儿,或是家里实在揭不开锅,总归都是些可怜的姑娘。
从世俗到舞坊也从未有人把这些女孩儿当人看。请了教习也都是为了培养出好苗子,若是跳的好有客人喜欢,倒还能有的活,若是吸引不来,跳的不好,大点儿若在长得不好,左右也逃不过被发卖给人牙子的命数。
可妙妙的在水一方却不一样,她打破常规,对这些人说的就是,舞女怎么了?舞女也是凭自己本事赚钱。
他们莘莘学子十年寒窗苦读,一朝传胪取恩科。舞女也是辛辛苦苦自小练舞,台上一刻钟,台下十年功,怎么就被人看不起。
再者若是跳的好了,得了赏夺了魁,若是跳的一般的那便做个伴舞,也算是有一技傍身。
她这一说,上行下效,舞女们在这里得到了应有的尊重,公平竞争,在这个地方也终于有人把她们当回事儿了,能不高兴么。
可这事一经传出去,满城的女子,或是苦难人家都想把女儿往里送,既能有口饭吃,还能有个活头,孩子不至于太可怜。
可这倒搞得在水一方的人有些郁闷,因为这些人大有逆势而上的意思,甚至有那高不成低不就的家人,砸锅卖铁的把女儿往里面送。
这事儿传到穆枭臣和萧妙妙耳里,没少当个趣事儿来听。
安顿好了铺子,穆枭臣一进宫,萧妙妙也会回隔壁娘见,甚至于常常一待就是一天,陪着爹娘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