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楚怒极之下已经忘了膝盖上的疼痛,她迈开步子直接跑进了老太太的屋里。
穆老夫人正摆弄着儿子给她抄写的佛经,便听到外间传来一阵吵杂的脚步声,随后是大丫鬟翠枝焦急的声音,
“表小姐!老夫人这会儿没空见您!”
“你给我滚开!谁给你的胆子拦着我!”乔玉楚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翠珠,怒气冲冲的闯进了内室。
穆老夫人见乔玉楚这副模样,当即沉下了脸,双眸冷冷的扫向她,
“反了天了?敢跑到我这来撒野?!”
穆老夫人亦是将门之女出身,虽未曾习武,但常年在父兄的熏陶之下,周身那股不容人冒犯的威压也不容小觑。
若是她刻意板着脸时,就连女儿永新伯夫人穆丹都是要抖上三抖的,更何况乔玉楚一个小丫头?
故而乔玉楚的满腔怒火顿时被噎回去不少,出口的话便弱势了几分,“外……外祖母,你为何要赶我和母亲走?!你就这般相信萧妙妙那个贱丫头!明明是她……”
“你给我住嘴!!”老夫人怒不可遏的打断乔玉楚的指责,“老身如何做事何须像你一个小辈解释?是谁教你的规矩这般没大没小目无尊长?!你给我跪下!”
目无尊长这一顶帽子压下来,登时让追到门口的穆丹软了双|腿,她急急忙忙的进了内室,口中叱骂道,“楚儿你还不跪下!”随后狠狠的瞪了乔玉楚一眼,扑到老夫人身边扶着她,
“母亲您莫要生气您快坐下歇歇。”
穆老夫人甩开她的手,“你这会儿来装什么好人?你若是真心想教导你这宝贝女儿,就不该让她撒野撒到我的面前来!你们母女一黑一白来我面前唱的什么戏!怕不是你那心头也对老身存着怨气!”
穆丹见老夫人出言如此严重,顿时红了眼眶,噗通一下跪在女儿乔玉楚的身侧,眨了两下眼,泪水便落了下来,
“母亲,女儿着实心中有怨,可并非怨您啊!女儿只是觉着今日之事太过蹊跷,楚儿又一直喊丨冤……”
“喊丨冤?你为何喊冤?老身只是年纪大了眼睛还没瞎呢!楚儿!我且问你,镜湖上你是不是推了妙儿一把?”老夫人冷眸扫向旁边跪着的乔玉楚。
乔玉楚不服,昂着头反驳,“我是打算推她,但是我没推到!她故意避开这才害得我摔倒!”
“简直一派胡言!!且不说你心肠歹毒坑害妙儿之事,就说你方才的狡辩之言,你说自己没推到她,那她怎么会险些摔倒冲出去那么远?一旁二十多双眼睛都看的清清楚楚,若不是妙丫头技艺高超,今日跌进湖里的就是她!”
“她是装的!我真的连她衣裳都没碰到,外祖母你为何不相信我!”乔玉楚抻着脖子大喊大叫。
“这是在做什么!?”屋内忽然出现国公爷穆泓惊怒的问话,将屋里几人都吓了一跳。
乔玉楚更是一个激灵,直接坐到了地上。
“国公爷怎么来了?”老夫人不愿儿子参与内宅纷争,蹙着眉看了过去。
“儿刚回府来看您,听到内室喧哗便进来了,这是何故?”穆泓蹙着眉看着地上跪着的永新伯母女。
穆丹眼珠转了转,暗道哥哥一直最疼楚儿,知道了今日的事定是会护着她,便抽泣了两声,捅了捅女儿的胳膊,“楚儿,快将你受的委屈同你舅父说说。”
乔玉楚见母亲给自己使眼色,忙扑到国公爷的脚边,搂住他的腿哭道,
“舅父,萧妙妙那个贱丫头害我掉进了冰湖里,险些要了楚儿的命,呜呜呜……”
穆老夫人瞠目结舌的看着乔玉楚的这副做派,气的太阳穴碰碰乱跳,“你!老身还没死呢!”话音未落,老夫人便觉着眼前一黑,当即昏厥了过去。
“母亲!”
“母亲!”
“外祖母!”
穆老夫人的昏厥,当即终止了这场纷争。
老夫人被君和施了几针便醒了过来,见老太太没事了,众人堪堪松了口气。
听到下人口信赶过来的萧妙妙高悬的心也落回了原地,心头暗暗怪着自己,无比的愧疚。
穆枭臣似乎猜出了她的自责,抬手按了按萧妙妙的头顶,无声的宽慰她。
“老夫人怒极攻心这才昏了过去,日后莫要如今日这般触怒,膳食也要尽量清淡,少油少盐,多走动……”君和絮絮叨叨交代了一通,夏嬷嬷等人牢牢记在心上。
众人不敢再打扰老夫人歇息,纷纷退了出去。
国公爷已经在夏嬷嬷和管事张来福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全部经过,这会儿他阴沉着脸,眼眸冰冷的扫了一圈屋内的人,最后在乔玉楚身上落定。
老太太昏过去后,乔玉楚便知道自己惹了大祸,可是,是母亲示意自己同舅父告状的,她也不知道怎么就将老夫人气的昏了过去。
乔玉楚吓得大气儿都不敢喘,躲到母亲穆丹身后隐隐发颤。
穆丹方才示意乔玉楚同国公爷示弱,是想让她将今日落水又要被赶走的事告诉哥哥穆泓,谁曾想她开口就说萧妙妙害她,简直是愚不可及!
虽说此事多半是那个萧妙妙所为,但苦于她和楚儿无凭无据,无论说什么都是空口无凭存心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