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襄阳侯府的前厅里落针可闻吗,人人都生怕自己和“谋害皇族”这件事扯上关系。
司马炎心里虽然害怕,却也不怎么慌乱。
谋害长公主这件事他是知情的,但他没有并插手,一切都是母亲在安排。小时候无论做了什么样的事情,母亲都能为他处理妥善,这次应该也是能护住他的,是不是?
如果事情败露,大不了他就一口咬定自己对这件事不知情,母亲肯定会帮他都扛下来的。
这厢众人心怀鬼胎,那厢殷子珮却在和司马昱恩恩爱爱。
吧唧一口亲在病美人的脸上,殷子珮哄道:“怎么又生气了呀我的驸马爷?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我以后绝对不拿自己的生命健康开玩笑了还不行嘛!”
驸马爷:“臣不敢。”
他虽然气她开玩笑不知轻重,但他更气的还是自己没能在第一时间护着她。
殷子珮知道司马昱在赌气,便笑嘻嘻地转移话题:“你们侯府也太危险了,不如咱俩搬去我的公主府住?”
司马昱反驳她:“不是我的侯府。”
他不喜欢这种说法,好像他站在了她的对立面似的。他才不愿和侯府扯上关系,从此以后她在哪儿,哪里方是他司马昱的安身立命之所。
殷子珮笑嘻嘻的没个正形:“好好好,不是你的侯府,从此以后公主府才是你的家,你就是住在公主府里的小公主,我是你忠心耿耿的老护卫。”
司马昱也察觉到对面仿佛哄孩子一般的语气,禁不住有些羞耻——明明自己比她大了这样多,却还要她来哄,委实不妥。
司马昱:果然我还是应该做些成熟男人该做的事,比如把王彩琴和司马炎搞死什么的。
摸了下殷子珮的小腹,司马昱的语气难得温柔了些:“真的不疼了?”
殷子珮笑得像一只偷了腥的猫:“夫君亲亲我,亲亲我就不疼了。”虽然她压根儿就没疼过。
司马昱心里的感觉有些奇异,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既强烈又微妙的感情。
他自出生起仿佛就是孤立于世的,印象里从未有人这样亲近过自己。即便他已经和面前这个人成了婚,也已经做过这世上最亲密的事,但当她娇笑着索要亲吻的时候,他却还是一阵恍惚——原来夫妻之间的相处模式是这样亲密无间吗?
司马昱察觉到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奇怪,甚至有可能是那种似哭似笑的扭曲表情,于是低头亲了一下她,然后迅速起身:“我回前厅处理一下蕨明粉的事情。”
几乎落荒而逃。
殷子珮一脸黑人问号:我是仙人掌吗?亲一下还扎嘴不成?
官府的动作很快,一听说是襄阳侯召唤,立刻马不停蹄赶来。司马昱到前厅的时候,官差已经在一个一个审问那些参与过备菜的人了。
厨娘小厮们个个都吓得像鹌鹑似的,除了拼命摇头就是回答“不知”和“小人冤枉”,进展很是缓慢。
就在这时,派去搜下人住处的官差回来了,恭恭敬敬将手中的纸包递上:“大人,这是在德勤院最东侧的那间厢房里搜到的,就藏在床底。”
一个头戴黄褐色方巾的女人“噗通”一下跪了下来:“冤枉啊!小人从未见过此物!”
王彩琴的表情瞬时变得晦涩难辨。
司马空看了管家一眼,对方立刻心神领会上前解释:“此人名唤赵雀喜,约三年前进府当厨娘,得了掌事大厨的青眼,身份倒是要比普通厨娘高些,现如今自己一人住在德勤院最东侧的厢房里。”
司马空不置可否,在一旁坐下,示意审讯继续,自己则旁听。
那领头的官差简直焦头烂额,若不是大人恰巧不在,怎么能轮得到他这个小喽啰跑到堂堂襄阳侯府来作威作福!还审讯襄阳侯府的人呢,倒还不如让他自己被审!
他稳了稳心态,接过那纸包,问赵雀喜:“何故如此惊慌,我看这明明就是包普通的粉末。”
“小人、小人没见过如此大的阵仗,说从我屋里搜出了东西,自然害怕……”
“哦?那这是什么东西你可知道?”说着,他将东西递给一旁的医师。
赵雀喜更加慌张了:“不知,小人真的从未见过此物!”
医师鉴别了下,给出了肯定答案:“是蕨明粉。”
那官差露出审讯专用的凶神恶煞嘴脸,呵斥道:“认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就在赵雀喜快要晕过去的时候,在一旁观察了许久的司马昱突然指了下人群中一个不起眼的小丫鬟,淡淡道:“你出来,我有几句话要问你。”
司马空又看了管家一眼,管家有些为难道:“这就是个洒扫的小丫鬟,平时还帮忙处理一下剩菜剩饭,应是叫……叫青青?”
就算是下人也分三六九等,这个小丫头实在是太底层了,管家记不住她的名字实属正常。
只是这个让人记不住名字的小姑娘反倒是比赵雀喜还要有些胆识,她走到司马空面前跪下,不卑不亢道:“公子请问。”
司马昱没急着问话,而是转头向谢神医恭敬道:“劳烦您帮忙看看她的指甲缝里是何物。”
其实他也可以亲自上前检查,只是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