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安氏依然耳目清明,随着年龄的增长,加之对苏云朵的信任,对于府里发生的事已经极少出面,只放手让苏云朵去管理去处置。
今日之所以会来啸风苑并非是她听说了杨氏在啸风苑闹腾,而是因为一直没等到本该去慈安堂的欢哥儿,担心欢哥儿是否身体不适,这才带着人来啸风苑一探,却没想到这一来却让她看到了杨氏的丑态。
她带着人过来,一眼就看出了啸风苑的异常,及时阻止陈妈妈往里面通报的举动,静静地站在外面听了一会,确定苏云朵不至于吃亏,方转道先去看过欢哥儿。
见欢哥儿一切安好,安氏这才带着人进了屋,进屋时正好听到杨氏嚎着道自己在“镇国公府没法活了”,顿时怒火中烧,不由就开了腔。
此刻见杨氏涕泪俱下声声指责苏云朵欺负三房欺负她,安氏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又有些担心苏云朵承受不起这样的指责,不由担忧地看向苏云朵,却见苏云朵神色淡淡地坐在那里优雅地喝着茶,便明白苏云朵并不将杨氏的指责放在心上,自是微微赞赏。
她站在屋外的时间不长,又去了探望了一趟欢哥儿,自不可能听全了杨氏与苏云朵之间的对话,此刻见苏云朵淡然从容的模样,便知她应该将何人叫停扶风苑告知了杨氏。
再看杨氏这蠢样,应当还没明白扶风苑被叫停的原因。
安氏心里不由叹息,原先府里几房媳妇虽说都有各自的小心思,却也个个聪明伶俐,如今儿女大了,表现得却是越来越不尽如人意了呢?
明明尽是蠢招,却还自己聪明得很,更以为别人看不透。
此前与方氏之间的小动作也好,还是如今擅自改动扶风苑的修缮扩建方案,难不成真以为就她们聪明,别人都是眼瞎的?!
安氏越想心里越是着恼,看向杨氏的目光也更是冷沉。
东凌国京都谁不知镇国公府对庶出向来宽容,偏杨氏这些年总在别人面前伏低做小,早就令安氏不快,以前安氏不与杨氏计较是因为安氏心宽。
如今因为扶风苑停工之事,杨氏虽说嘴里指责的是苏云朵是大房,安氏岂能听不出来,杨氏指责的是对三房的不公。
三房是镇国公府唯一的庶出,指责对三房的不公,自然也就是指责镇国公府对庶房不公。
明明扶风苑停工因杨氏擅自更改修缮扩建方案而起,被自己小心思糊了眼糊了心的杨氏,却压根没认识到自己擅自改动方案的错误,反而一心觉得是嫡房看不得庶房好,一心觉得是府里嫡房联合起来欺负三房。
想明白这些,安氏不由冷冷地睨了杨氏一眼道:“难道你不知道让扶风苑停工是我和老头子的决定?”
苏云朵在杨氏砸碎茶碗之后曾经明确告诉杨氏叫停扶风苑修缮的人是陆名扬。
虽说不好当着苏云朵的面否认,杨氏却也不愿意就此承认,否则就坐实了她是在无理取闹。
虽说安氏的声音带着无偿意,杨氏却依然进行着顽抗。只见她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安氏一眼,尔后垂眸期期艾艾地开口道:“父亲母亲一向慈爱……”
杨氏此话出口,安氏不由气极而笑:“你无需扣这种大帽子,你心里怎么想你知我也知!
扶风苑停工的事,你也别往康哥儿媳妇身上扯,这是我和老头子的决定。
至于为何会出这样的决定,难道你真的不明白?”
杨氏心里一跳,答案在脑子里一闪而过。
可是更改扶风苑修缮扩建方案的事,她连自家男人都瞒着,那两老人的是如何知晓的?
杨氏的脑子快速转动起来,排查着修缮方案外泄的途径。
这份改动之后的方案,除了杨氏自己,就只要负责扶风苑修缮扩建的技师。
杨氏自己自然是不可能外泄的,会是那位技师吗?
应该不可能的吧,毕竟技师拿了她的好处。
不是技师那又会是谁呢?!
对了,扶风苑刚动工那几日,方氏曾经去扶风苑附近转悠过,难道是方氏?
可是,也不应该啊,扶风苑的修缮扩建才开始,还没动到她擅自修改的地方,方氏如何能知?
那么到底是谁?
杨氏想到苏云朵的精明,不由抬头偷偷瞄了眼苏云朵,却见苏云朵神色淡淡地坐着,似乎也不像是她!
见杨氏半晌不语,眼睛时不时偷偷瞄苏云朵一眼,脸上那委委屈屈的模样更令安氏不喜:“你这是还没想明白,依旧觉得是大房,是康哥儿媳妇甚至是府里嫡房联合起来欺负你三房?”
“我,我……儿媳不敢!”杨氏心里的确是这样的想的,却哪里敢认。
安氏不由呵呵一声冷笑:“不敢吗?我看你敢得很!我今日将话撩在这里,无论哪一房若是觉得在府里过得委屈都可以搬出去住!反正该给你们的早已经给了,你们都不缺房子!”
杨氏猛地看向安氏,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意思?!
杨氏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地问道:“母……母亲,这,这是什么意思?”
安氏觉得实在是心累,不愿意再与杨氏拐弯抹角地浪费口舌,冷声道:“什么意思?就是你听到的意思!你也别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