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苏云朵直忙到亥时三刻才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啸风苑。
陆瑾康一身清爽、披散着头发坐在软榻上看书,显然已经沐浴洗漱正等着苏云朵回来歇息。
看到苏云朵捶着后腰从外面进来,赶紧将手中的书本放下,下榻来伸手扶着苏云朵在榻上坐下:“看你这累的!事情交给管事们去做即可,何必事事亲力亲为?”
虽然嘴里说着责备的话,苏云朵却从男人说话的语气中听出了心疼二字,伸手搂住男人精瘦的腰,将头靠在男人怀里娇笑道:“我哪有事事亲力亲为,若真事事亲力亲为,只怕这会儿连说话的力量都没了。我这不是才刚接了中馈不久嘛,在其位总得谋其责不是?待二弟妹三朝回门之后,我就能轻松些了。”
陆瑾康撇了撇嘴,如今苏云朵掌着府里中馈,就算新人三朝回门之后,她也绝对不得闲。
圣上已经下了明旨,陆达夫妻和陆瑾臻夫妻最迟十一月初六就得动身前往边城。
虽说府里早早已经开始做他们离京的各种准备,以陆瑾康对小徐氏的了解,期间必会生出许多事情来,那就是个惯会找事的事儿妈!
说心里话,陆瑾康并不愿意苏云朵如此劳心劳力操持家务,若是可以他希望能替苏云朵推了中馈之责,只是如今府里各房分了产,再让其他几房执掌中馈却是不合适了。
别看镇国公府里女人不少,大房大大小小的女性加在一起也有七人,在陆瑾康的眼里有资格执掌镇国公府中馈的女人不过只有安氏和苏云朵而已。
小徐氏就算有个国公夫人的头衔,阂府皆知她是要随陆达去边城了,这府里的中馈自然不可能落不到徐氏的手上。
事实上就算陆达留在京城,镇国公府的中馈不会交给小徐氏。
算来算去能执掌镇国公府中馈的也只有安氏和苏云朵。
安氏年龄大了,如今孙媳妇都有两个,出嫁的长孙女眼看就要生产,到了可以抱曾孙、曾外孙的年龄,自是不能再让她操心。
如此一来,能执掌的中馈的也只苏云朵一人。
要想苏云朵过得轻松,府里就得少些会生事儿的人,而这府里最会生事的就是小徐氏。
希望去边城的人赶紧动身,只有他们离了京城,苏云朵的日子才能相对轻松些。
当然那也只是相对而言,再过大半个月就是冬至了。
每年冬至陆氏族里都要进行大祭,安氏绝对不会错过磨炼苏云朵的机会,毕竟苏云朵是未来的宗妇。
虽说冬祭有例可循,却也有许多事情需要筹备,往年冬祭都是几个婶娘当帮手,如今府里分了产之后,几位婶娘的精力都放在经营自己房中田地产出、铺子的生意,很难再抽出时间来协助苏云朵。
陆瑾康垂眸看了眼靠在自己怀里,正享受着他大手按摩的苏云朵,目光中有着浓浓的怜惜,心里又生出些许懊恼,思绪不由地又跑开了。
这个时候,陆瑾康越发觉得以前过得太过恣意,对后宅内院也太不上心,使得如今想给苏云朵找个合适的助力都没有。
若是他手上有那么几个能帮得上苏云朵的人手那该多好,这些年他的心思从来没放在后宅内院,就连啸风苑也一直交给胡嬷嬷去折腾。
他一直都知道胡嬷嬷在背后做的那些事,她心里藏着的那些小心思,他也十分清楚,只因胡嬷嬷所做的事未触及他的底线,这才一直冷眼旁观。
如果红豆没有作妖,而胡嬷嬷又错误地估计了自己在陆瑾康心里的份量,说不定胡嬷嬷能成为苏云朵掌家理事的助力,可惜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没有什么如果……
“夫君,夫君?”陆瑾康正想着该如何减轻苏云朵身上的负担,耳边突然传来苏云朵疑惑地声音,腰上的软肉也被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
陆瑾康赶紧收回跑远的思绪,垂眸看着怀里的小女人,只见苏云朵微仰着脑袋,疑惑地看着自己,模样可爱极了,陆瑾康的心头不由涌起一阵火热,埋头亲向苏云朵微微噘起的小嘴。
可惜苏云朵正有事问他呢,自是不会让他得逞,迅速伸出一只玉手成为陆瑾康的障碍。
“问你话呢!”苏云朵有些不满地嗔了陆瑾康一眼。
陆瑾康没能亲上苏云朵的嘴,只是很有几分欲求不满,皱了皱眉:“问我什么?”
苏云朵觉得自己才该是不满的那一个,与他说话也能开小差,不知道脑子里想些什么。
不过苏云朵也只在肚子里暗自腹诽了一句,手上依然毫不留情地推开寻找一切机会要在自己身上找福利的男人正色道:“祖父情况如何?”
听苏云朵提起陆名扬,陆瑾康还真不好再闹苏云朵。
陆名扬的老寒腿年轻时在战场上受伤受寒落下的病根,年轻的时候不在意,如今随着年龄的增长,就算一直用着药,每到换季或阴雨天,陆名扬的日子就不太好过。
这次复发更是来势汹汹,还给陆名扬带来了其他的病痛,若不然陆名扬绝对是要去喜堂为陆瑾臻周全面子。
今日苏云朵太忙,还真没有抽出时间来关注陆名扬的情况,不过她知道陆瑾康必会关注此事,说不定还会陪着陆名扬。
陆瑾康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