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朵虽没有当场说出处置方式,这位姓孙的管事离开庄子基本已成定局。
“林庄头,你且与春霖一道去收了他的账本,现在就去。如何处置且待我看过账本再说。”苏云朵交待林庄头。
林庄头正要与春霖离开,只见从外面匆匆跑进来两个妇人,突然见食堂这么大群人,不由地吓了一跳:“你们,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我们不能来?”林庄头脸黑如墨,这会儿的声音更带着浓浓的阴冷,指着一地的垃圾怒道:“你们就是这样当差的?”
“我,我们……”两个妇人不由自主地各自打了个寒战,呐呐地不知说什么才好。
她们不过只是回去干了些私活,又不是不回来收拾,哪里知道他们会来食堂,若是知道他们来,她们必定早就将这里收拾干净了。
苏云朵一直关注着这两个妇人,此刻见两个妇人虽说表面上一付唯唯诺诺的模样,眼底却露出不甘,甚至还挺委屈,不由地要被他们给气笑了,只是现在不是与她们计较的时候,有些事还得先抓紧处理,于是扫了林庄头一眼道:“林庄头,你先与春霖忙去。”
看了眼两个明显松了口气的妇人,苏云朵十分干脆地下了命令:“从此刻开始,你们两位不用再来学堂当差了,不遵守规则的人本姑娘向来不喜使唤!”
苏云朵不但夺了她们的差事,直接堵住了她们意欲求饶的嘴,两个妇人这下才真正知道厉害,却已经晚了!
苏云朵的杨家集庄民守则中最醒目的一条就是“遵守庄民守则,一切行动听指挥”,她们恰恰违反了庄民守则,没有按规章行事,差事被夺名正言顺。
处置完两位厨娘,林庄头和春霖也恰好回来了,后面跟着喋喋不休的孙管事。
林庄头居然告诉苏云朵,没有账册!
苏云朵看着孙管事淡淡一笑:“没有账册?行,那我问你,每日在学堂用膳的孩子有多少?食堂开张了几日?这几日一共从账房支出多少银两?分别购买了什么?”
孙管事的脸略有些发青,额头的汗顺着脸颊直往下流,呐呐着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苏云朵的眼神越来越冷,给了紫苏一个眼神。
早就已经跃跃欲试的紫苏,上步上将手中拿着的账册“啪”地敲了一下桌上,尔后一边翻一边脆生生地算起账来:“孙管事没账,账房有,仓库有!
食堂从初七开张,到今日不过八日,在食堂用膳的孩子一共四十三人。
孙管事每日要从账房支取五两银子用于购买鸡鸭鱼肉和蔬菜,另每日从仓库领取五十斤面粉,二十五斤大米。
也就是说孙管事平均为每个孩子每日从仓库领取面粉一斤四两,大米十两。
请问各位,你们哪家的孩子一顿可以吃下两斤多粮食,还有鸡鸭鱼肉和各式蔬菜?”
这下子几乎所有人看向孙管事和眼神都不对了,这是明晃晃地贪污!
虽说半大小子吃穷爹娘,可也没听说庄子里哪家的孩子有这么大个胃口,一顿两斤多的粮食,别说是个半大小子,就是庄子里胃口最大的汉子也没这第大的胃口。
两米面做成熟食那不得成倍增加,更何况还有菜。
对了,这个菜也有问题,就算顿顿吃的都是鸡鸭鱼肉,一顿五两银子那该得买多少?
“对了,今日的菜是一个土豆找肉片,一个炒青菜,还有个飘着几朵油花的洗锅汤。”紫苏又补了一刀。
难怪孩子们回了家都像饿死鬼投胎,他们自以为孩子们在学堂撒欢儿玩饿了,哪里知道压根就没吃饱!
林庄头原本还觉得苏云朵这样就让孙管事离开庄子,处置有些重了,这下子却再也忍不住了,上前对着孙管事就是一脚:“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我和海子信任你才让你来当这个管事,你,你居然贪没,还克扣孩子们的口粮,你如何对得起大家的信任,如何对得起那么天真的孩子们!”
林庄头又气又愧,转身在苏云朵面前跪也下来:“姑娘,奴才无能,也无颜再当这个庄头,奴才自请去农事组,踏踏实实地学种田。”
江海子也在苏云朵面前跪了下来:“虽说林大哥提出让老孙来当这个管事的时候,奴才心里是觉得不合适的,却还是顾念他对这个庄子曾经的贡献,并没有提出异议。若说有错,林大哥有,奴才也有,还请姑娘责罚。”
两个庄头都跪下了,姜霄有些不知所措,要不要也跟着跪下呢?
苏云朵赶紧让春霖扶两位庄头起来,他们若都撩担子,这个庄子还不得乱套?
“两位庄头快快请起。要说错,你们是有错,错在相信兄弟,错在重情重义,还错在疏于监督。我将这个庄子的管理放手交给你们,自是相信你们有这样的能力带着庄子里的所有兄弟姐妹奔向更美好的生活,可现在你们却要放弃这个属于你们的担子,你们觉得为了这样一个人值得吗?”苏云朵说到最后都有些激动了。
林庄头和江海子满脸羞愧,连声向苏云朵道歉,表示以后再不会出如此错漏,定当做好庄子各岗位的监督管理工作。
原本还真辩解的孙管事,在林庄头和江海子跪下请罚之时,已经明白了自己一家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