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得不到答案,却没想到宁氏还真知道!
“家林娘走了。”宁氏的声音有些低沉。
家林娘走了?什么意思?!
苏云朵愣愣地看着宁氏。
是回娘家改嫁去了吗?不应该啊!
虽说东凌国对寡妇改嫁并无非议和责难,相反寡妇易嫁还受到一定的重视,可是柳家林的娘吴氏守寡多年从未有过改嫁的心思,应该不可能改嫁才是。
再说吴氏娘家爹娘都已过世,她的娘家兄嫂是那种无事不起早的人,向来与她不睦,自爹娘去世以后,吴氏与娘家兄嫂几乎没有任何往来,她当不会回娘家才是。
既然不是改嫁也不是回娘家,那吴氏一个寡妇能走到哪里去呢?
宁氏的情绪又为何如何低沉,甚至还有些悲伤。
悲伤?是的,的确是悲伤。
苏云朵一个激灵,终于明白了宁氏所说的这个“走了”并不是她脑子里第一反应的那个“走了”,而是吴氏的人没了!
虽然因为柳家林的爹爹早逝给吴氏的打击太大才伤了身子,却也不是什么大毛病,经过孔老丈夫的调理,已经好了许多,只要不大悲大怒,再活个几十年并非难事,怎么说离世就离世了呢?
“说起来家林娘去世与咱们家还有些关系。”宁氏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
苏云朵半张着嘴听宁氏细说缘由,越听脸色越是阴沉。
原来苏云朵一家离开葛山村以后,柳家林的舅舅听说柳家林管着苏云朵家的菜蔬种植和买卖,就想让柳家林用他们种的菜渗和进苏家的蔬菜中以便谋利。
柳家林既能得苏云朵看重托付重任,自不是个公私不分的人,任由舅舅舅母如何说道就是不松口,为此他的舅舅舅母很是恼怒,找到正在人工湖边的长工小院里干活的吴氏好一番责骂。
柳家林的娘本就因为娘家兄嫂在他们母子最需要帮衬的时候甩手不管心存怨怼,如今他们母子的日子才刚刚有起色,兄嫂就靠上来,而且还要让她的儿子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事,自是又气又恼,双方一番撕扯,吴氏被恼羞成怒的兄嫂狠狠推倒在地人事不知。
待柳家林得到消息赶到人工湖边的长工小院,他的舅舅舅母已经离开,小院里只剩下面无人色倒在地上的吴氏,因劝架也被柳家林舅母一把推倒在地上撞伤了额头一脸鲜血的郑小倩以及抱着郑小倩号啕大哭的蔡大娘。
平日里大家都各自忙活去了,这个小院只这三个女人守着,这一日自然也不例外,故而柳家林舅舅舅母过来闹事的时候,也只这三个妇人,老的老弱的弱小的小,这才让三人吃了亏。
待路过的村民听到动静赶过来时,就已经是这样了。
神泉山庄的孔老大夫得到消息,赶紧带着孙宏飞起来救治,却已经是回天乏力,柳家林的娘已然气绝,郑小倩倒是问题不大,虽说看着满脸血其实也只是被推倒时被门框撞破了额头,蔡大娘因为惊吓生了场病,最终也没什么大碍。
柳家林一纸诉状将舅舅舅母告到了县衙,虽说舅舅舅母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柳家林在秀水县的名声也不那么好听了,又因为娘亲去世,整个人变得十分阴郁,柳东林与孔老大夫一番商量,决定让柳家林来京城投靠苏家,总好过在葛山村郁郁寡欢。
至于苏云朵在葛山村的蔬菜种植买卖事宜就交给了林狗剩,孔老大夫让铁头另外再找了个人协助林狗剩。
苏云朵怎么都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蔬菜生意居然会给吴氏带来灭顶之灾。
当苏云朵来到苏诚志的书房,苏诚志正与柳家林在书房里说话,并没有见着柳东林,想必正在休息之中,至于张忠则是先去镇国府探望爹娘去了。
柳家林见到苏云朵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苏姑娘,柳某给您添麻烦了。”
“看家林哥说的什么话!若不是……”看着瘦得快脱了形的柳家林,苏云朵觉得心里哽得难受,话说到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柳家林给苏云朵的印象像个文质彬彬读书人却又乏年轻人的朝气,虽说因为父亲早逝不得不经常,却没有因此颓废,可是眼前的柳家林却让苏云朵感觉到了几分暮气。
明明不过才十八岁而已,却让人在他身上看到暮气,可见他娘的去世给他多么大的打击!
见苏云朵微红着眼圈,且哽着声说不出话来,苏诚志一下子就明白了必是宁氏已经将吴氏去世的消息及缘由告诉了苏云朵。
眼见着书房里的气氛越来越低沉,苏诚志自是要出来救场,于是轻轻拍了拍苏云朵的肩,看着柳家林温声道:“既然来了,你就安心在府里住下来。以后是找活干还是读书,只管告诉我们。虽说我们的能力也很有限,可是给你找份事或者找个学堂总还是能的。”
苏诚志的眼里既有对柳家林的怜惜也有对柳家林的歉意。
毕竟柳家林有母亲早逝多少与他们家有关,若是柳家林不给他们家当长工或者苏云朵没有将柳家林提成蔬菜那一块的管事,他们母子的生活就算过得艰难些,总不到于如此早逝,他们母子此刻应该正在葛山村忙着过年。
“先谢过苏先生和苏姑娘。我,我想跟着平安做事。”柳家林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