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定仲秋那日葡萄酒上市,苏云朵自然要问清楚一些事情:“表哥的意思,上次的酒并没有送进宫去。”
陆瑾康点头:“当日你送去府里之时,曾经说过这酒发酵时日不足,若能在地窖里藏上一段时日,口感会更佳。祖父觉得既然是要送进宫去的,只当应该是最好的,故而这酒一直藏在地窖里。昨日平叔送了新酒入府,正好姑父到府上找祖父闲话家常,很是品赏了一番,直呼大好。”
苏云朵先还没在意陆瑾康话中的姑父,及至发现陆瑾康对着自己挤眉弄眼,脑子才转过来,这位姑父自然非宫中那位莫属了。
那位怎么自然不可能随意去镇国公府找镇国公闲聊,必是微服偷偷出的宫。
没想到这位圣上也与清朝的几位皇帝一样向往宫外的生活。
如此说来,葡萄酒仲秋上市销售一事,是过了明路。
难怪只出售压榨酒!
葡萄酒的销售问题,苏云朵不打算再插手。
葡萄的产量有限,导致葡萄酒的产量也有限,虽说已经安排下去扩大葡萄的种植面积,可是苏云朵也不可能将自己那个庄子的良田改种葡萄,所以能扩的面积相当有限,就算陆瑾康又买了些附近的山地,枣树要酿酒还是得等到明年。
再说新买的地,就算现在全都种上葡萄,结果子总也得两三年以后。
松花蛋作坊却不然,经过苏云朵的勘察和提点,陆瑾康将那块空地买了下来,如今他那个庄子的养殖规模已经近二千只,加上其他庄子里零星散养的鸭子,每日收上来的鸭蛋总有一千五百只左右。
这么多的数量,目前却只是供应宫中,庄子里的仓库都快要堆不下了,陆瑾康却迟迟不安排销售事宜。
虽然不需要苏云朵投资,虽然仅仅只是供应宫里就已经有了收益,可是满仓库的松花蛋,再加每日多出的几百只,总归让人觉得有一种心虚气短之感。
“这个你放心,王叔已经开始安排了。再过几日作坊只怕要忙不过来了。”陆瑾康挑了挑眉,显得颇有些得意。
好吧,自己还是管好该管的事,销售方面还是别插手的好,总归不会少不自己那几成收益。
想起那些成熟松花蛋除下来泥灰,苏云朵就觉得有些头疼。
为了保密的需要,松花蛋在对外销售之前需要将表面的裹了稻壳的那层泥灰除下来,再裹上一层薄蜡进行保鲜。
这项工程在十日前就已经开始进行,十日下来堆积了不少除下来的泥灰,这些泥灰中含有面碱和石灰,如果不加处理送入田中,势必会影响田地的土质,需要进行必要的处理。
苏云朵想过用集中焚烧的办法进行处理,可是虽说是裹了一层稻壳,到底还是泥灰的含量高,焚烧并不是个好办法。
陆瑾康见苏云朵突然不说话了,还以为是哪句话说得不对让人不高兴了,有些尴尬地看了眼宁忠平,希望宁忠平能够替他转圜一二。
宁忠平却不觉得苏云朵是在生气,倒像是想什么想入了神,于是对陆瑾康摇了摇头,让他稍安勿燥,且待苏云朵自己回过神来。
既然焚烧的法子不得行,就得从其他方面着手进行解决,要趁着泥灰还不算多的时候想法子进行处理,待泥灰越来越多就更不好处理了。
现在庄子里尝试着用沤肥的方式处理这些泥灰,效果肯定是有的,但是沤肥需要基肥,庄子里基肥的来源除了人粪尿就是鸭屎。
鸭屎?!
“有了!”苏云朵突然一拍桌子叫出了声,惊得一屋子的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苏云朵却没有对此做出解释,而是兴奋地抓住宁忠平询问作坊所在的那个庄子在溪边新建的养鸭场鸭粪的堆积情况。
宁忠平最近一直都在两个庄子与城里往返,为此陆瑾康与苏云朵商议之后,特地各划了半成的红利给宁忠平,宁忠平自是坚决不答应,最后还是被陆瑾康说服了。
自此宁忠平分别拥有作坊和酒坊一成的红利,自是极为尽心,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作坊和酒坊上,对两个庄子的情况自是相当了解,这不,开口说来头头是道:“那鸭场虽说才养了半个月的鸭子,积的鸭屎倒是不少。陈庄头可开心了,每日都带着庄子里的人翻车鱼那鸭场挑鸭粪回来沤肥。”
“鸭粪沤肥是为了处理松花蛋除下来的泥灰吗?”苏云朵眼睛一亮问道。
宁忠平点头:“正是。”
苏云朵皱眉又陷入沉思,半晌自言自语地说道:“若是将每日除下来的泥灰挑去鸭场洒在鸭子活动的空地上,一层泥灰一层鸭粪,不知道能不能将那块地给盘成良田?”
宁忠平的眼睛忽地亮了:“朵朵这个法子似乎更切合咱们作坊处理泥灰。沤肥的法子虽说也不错,可是每日出来那么多泥灰,庄子里的沤肥池很快就满了。朵朵这个法子若能成的活,要用到肥的时候,只需到鸭场去挑就行了。”
陆瑾康开始的时候倒不是十分明白,毕竟他连没种过地的宁忠平还不懂农事,不过慢慢地似乎也给他琢磨出点意思来了,不由皱眉道:“这样的话,那鸭场岂不成了天然的大型沤肥场了,会不会臭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