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朵比谁都清楚,就算没有桐里村可选,还有老大夫那个山谷往外扩展这个方案。
山谷往外扩展并不难,山谷里的气候条件,土壤条件比葛山苇席和桐里村的荒山更适合种植药材,而且山谷四周的地属于官府,买那里的地只需要与县衙打交道即可。
老大夫有强硬的后台,最不怕的就是与官府打交道。
就算没有老大夫的后台,只宁忠平出面也能将地契办下来。
老大夫之所以没有坚持扩展山谷的面积,一是他不想大幅度破坏山谷的自然风貌,二也是因为山谷往外运输的难度。
再则老大夫十分清楚苏云朵为何坚持要买葛山村的荒山,不过是一片帮扶乡亲的赤诚心意。
今日苏云朵的这番好意生生被人踩在脚底下践踏,老大夫岂能不气恼,只看老大夫此刻的脸色就可知道他是真的被气得不轻。
苏云朵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只当没看到老大夫气鼓鼓盯着自己的目光,笑盈盈地将柳东林等人让进自家堂屋。
无论接下来是否继续买下葛山村的荒山地,双方还是应该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将事情说个明白,苏云朵不喜欢事情做一半挂在那里上不上下不下的,也要顾及柳东林这个村长的面子。
就算他们一家很快就要去京城,这里依然还是他们的家,她的药材种植大业依然扎根在这里,老大夫也会在这里长住,以后有赖柳东林的地方还很多。
苏云朵心里十分清楚经此一闹,老大夫的心里更倾向于到桐里村买地,不过张家婆娘闹了这样一场,他们就不再买村里的地,是不是太窝囊了些呢?
苏云朵觉得这块地还得买,条件就得另外谈了,至于她原定对张家的扶持计划就没必要再实施了,倒是少了她许多事!
苏云朵抿嘴看了眼气得两颊鼓鼓的老大夫,对铁头和铜山眨了眨眼睛,两人得了苏云朵的提示,不顾老大夫的反对,扶(架)着老大夫跟着就进了苏家的堂屋。
柳东林自然看出老大夫的不满,他对老大夫是十分敬重的,故而在老大夫尚未进堂屋之前,他一直没有坐下,而是先让老大夫在上首坐下,这才示意几位村老依次坐下。
苏云朵带着紫苏给大家上了茶,示意紫苏和铁头、铜山从堂屋里退下,这才皱着眉看着柳东林皱道:“上次我就与村长大伯提过张家那十亩地,记得当时村长大伯曾经告诉我,那块地村里随时可以收回,张家绝对不可能有反对意见,可是今日……”
柳东林还没开口,作为村老之一的柳春生就道:“那本就不是张家的地,当年村里也是看他家可怜才无偿让他们开垦着种些口粮,十多年下来村里没收过张家一颗粮,如今看来却是养大了张家人的心!”
“可不是嘛,当年张家可是写了保证书的,那保证书应该还在的吧。”说话的是村里的赤脚大夫柳东亭。
柳东亭也是村老之一,在他家还没与宁家成姻亲的时候,就多次帮助苏云朵。
自从柳叶儿与宁华丰订了亲,两家走得就更亲近了。
更何况因为苏家的关系,这一年来他跟在老大夫身边学到以前在药铺几年都无法学到的医术,如今他俨然已是这方圆几十里最出色的大夫。
通过苏家他得到的又何止这些,作为姻亲自然比任何人更希望苏家能心想事成,当然他不是无的放矢,所谓的保证书本就是事实。
柳东林看了柳东亭一眼板着脸道:“村里的文书有专人保管,怎么可能不在?对吧,春生叔!”
柳春生连连点头:“村里的文书虽然不多,与村里的账本一起可都好好的存着呢!要不,我现在就回去拿来?”
葛山村除了柳东林这个村长,还有五位村老。
五位村老除了柳春生、柳东亭,还有柳氏族里两位春字辈老人。
这两位老人年龄比七叔公小不了几岁,年纪大了身体就不是很好,这个天也就难得出门,今日自然没有过来。
第五位村老原本是老苏家的苏富贵,老苏家犯事流放之后,村里开了一次大会一致推举袁宝强为村老。
袁宝强因为资历最浅极少说话,此刻也与往常一样,抽着烟默默地只听不说,直到柳春生说到保证书才难得地附和了一句:“也该是保证书出世的时候了。”
如此说来袁宝强对张家占用村里的土地一用十多年是很有些意见的,以前大约是没机会,如今有这样的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苏云朵不由看了眼袁宝强,心里暗道果真是不叫的狗会咬人,不说话的人才最狠!
不过就张家婆娘今日闹出的事,苏云朵表示乐见其成。
张家一向以穷困示人,苏云朵却有一段原主留下的记忆,那是一次偶然的发现,原来张家并不如他们对外展示的那样贫困。
十亩地无偿使用十多年,一不用向村里交粮,二无需向官府纳税,收多少都是自己的,哪里像其他人家至少有四成粮纳了税。
张家每年收的粮,除了一家吃喝,都存在家里的地窖里,那个地窖原本是山脚下的一个山洞,张家搬到那里之后,将这个山洞扩大建成了地窖,这个地窖的面积可真不算小。
原主苏云朵在打猪草,无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