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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霄长天一夜鸡飞狗跳,除了仙力透支又醉了酒的洛合仙姬,没有一人安眠。
穹顶日光从窗棱中透在洛合面上,白光惹得她眼珠微动,不多时她睁开眼,却见眼前轻柔纱幔轻展,手边一团毛。
她水眸转去,只见一个毛团子正蹭着她!
她控制不住惊呼出声:“啊!”
腓腓也被惊了一下,睁着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看着她,它没找到亲昵和宠爱,反而看到厌弃和恐惧。
它皱着眉头,委委屈屈:“嘤!”
洛合眼瞪得更大!
她分明记得自己是在夜里,正因被调来陌生的九霄长天而垂泪,怎么突然就到了一间陌生寝殿,还有一个小兽在床上!
洛合不胜娇弱地捂住胸口,摇摇头确认不在梦中,又匆忙下床,跌跌撞撞推门逃开!
一推门,又是一愣,芙蓉面都凝固住!
眼前白衣帝君缓步而来,正是仙魔大宴上见过的那位对她视而不见,见死不救的冷面曜渊帝君!
只是今日帝君却有些不同。
他面色更加苍白,眉眼里那渗人的冷意倒是没有了,反而有点春暖花开的温柔。
曜渊看她醒了,抿唇似乎勾起了弧度。
她没看错吧?帝君在冲她笑?
帝君笑起来很好看呢,比连山神君更加器宇不凡!
寝殿前有一处柳树,郁翠枝条轻抚这一组玉石桌椅,曜渊便缓步坐下,就着桌面拂袖一展,桌上陡然出现一套青色茶具。
曜渊斟茶两杯,自己捏起一杯,见人还不过来,抬眸带起细碎笑意,淡声唤道:“来喝茶,醒酒。”
风拂垂柳,枝叶莹润,却不及树下帝君玉面,无意抬眸时的从容和气度,还有隐隐含着的关切,只该出现在画中。
君子如厮,见过方知有。
洛合也呆了去,心中一动,才走上前去,低着面怯生生看他一眼,娇娇地捏着衣角,咬咬唇轻声道:“洛合谢过帝君。”
闻声,曜渊一顿,瞳孔向着眼中心骤然收缩,他猛地抬头直直望着洛合!
洛合只觉空气陡然一凉,指尖都凉到发麻,方才如同春风三月,此刻便似冰山在侧!
可是感受到曜渊直接的目光,她又羞得脸发热。
这可真是冰火两重天!
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如同一柄寒剑破碎之声!
洛合抬眸看,就见曜渊手中的茶盏应声破碎。
竟是被帝君生生捏碎!
四周突起一阵风,吹得枝叶乱刮,柳条上似乎裹上冰壳,拂动中,声音冷冽如同冰块互相敲击!
洛合不自觉抬头,才发现不过眨眼间,桌椅、绿树、石阶,四周一切都覆盖上一层薄冰!
向最寒处去,是曜渊冷面如铁,整张脸只有黑得诡异的双眸和泛红的眼尾有些色彩。
哪怕是洛合仙力低微,也察觉到这突来的寒流,是曜渊情绪狂泻导致的!
他一双眼低垂,看不清神色,片刻,冷笑一声,声音如同冰刀刮骨。
“她竟然走了!”曜渊的声音低且寒,带着自嘲,讷讷如自言自语,细细听起来似冰锥落在心头最软处。
茶盏碎片割破他的手,浓稠的红血顺着青色断面,滴在玉桌上,危险而诡异。
曜渊丝毫不觉痛,声音难掩颤抖:“她竟然骗我。”
洛合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方才帝君又多么可亲,如今就有多么骇人,心中又惊又怕,眼里泫然若泣!
曜渊突然抬眼,冰凉彻骨的视线如同寒剑钉在洛合面上,流着血的手紧握成拳,青筋毕现!
他缓缓道:“前几天,上你身的是谁?”
洛合哪里受过这样的冷眼,仙界的神君对她从来都是温柔呵护的!
当下委屈地留下眼泪,细声道:“洛合只记得那一夜刚来九霄长天,再醒来就是今早了。”
又反应过来曜渊所说,急声道:“原来是有人上了我的身子吗?洛合求帝君为我做主!”
曜渊打量她片刻,沉声道:“今日我问的,保密。”
语毕,面无表情,拂袖而去。
咸宁来给曜渊送药,正好看到的就是帝君满身苍寒,蹙眉疾行离开的场景。
他抬眼看向拧着袖子抽抽搭搭的洛合仙姬,眼中浮现困惑,没敢去触曜渊霉头,只走到洛合面前。
咸宁看洛合一副可怜样,安抚地笑笑,又引着洛合坐到桌前,一副知心大姐的姿态道:“这是怎么了呀?”
洛合一听,心头更加委屈,眼泪如同断线珍珠,犹记得曜渊临走那充满威胁的眼神,她怯怯道:“洛合也不明白,帝君突然发脾气就走了!”
咸宁也没处理过这种问题,只好和稀泥:“仙姬别难受,帝君许是心情不好。他还是在乎你的,哎,你不知道,昨日天帝又派人来了。”
说到这里他鼻头也红了:“非讲帝君不去赴宴还不派人传信,让天帝白白担心,目无尊长,还说什么看在帝君负伤的份儿上,本该打三下谪仙鞭,就只打一鞭!帝君闭关三天不知怎么回事,仙力大损,昨晚接了一鞭,血都吐出去三斗!咱帝君,真是……”
咸宁回想昨日情景,更是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