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能继续追随小主人。但延曲天帝羽化后,没想到东极就撕破了老脸!”
说到这里,她手微微发抖,狠狠捉住桌角边缘:“东极那个老东西,狼子野心!早就图谋不轨!也怪我们,没有发现他是这样的小人!他早就勾结朝中仙官,欺辱小主人年少,将小主人软禁,我们全军跟着老廉去救人,本以为十拿九稳……”
说到这里,她猛地一拍桌子,藏贞眼疾手快扶住,才免了茶杯震落地上。
浮云华面色凝重,仿佛回到当年:“呵,到底是轻敌了!东极早就埋伏好等我们,好一招请君入瓮啊!”
藏贞一顿,心头疑惑,问道:“仙界还有比天策军更勇猛的队伍吗?”竟能拦下他们?
浮云华面色浮现耻辱:“那日殿前,东极拿出一卷锦帛,说是天策军勾结魔族的证据。荒唐!所谓证据我们都没见过!我等才懒得废话,正要硬闯,浑身犹如被无数毒蚁噬咬,一下子动都动不了!东极的走狗趁机请了谪仙鞭,对我们天策军一扫,结果发现我们身有魔髓!”
谪仙鞭融汇上古仙法,其上仙力可辨别魔髓。
藏贞一顿,只听浮云华怒意更盛:“整个天策军,全部身负魔髓,这成了我们勾结魔族的铁证!满场东极的爪牙,各个含沙射影,说延曲天帝放纵我们与魔族为伍,还说小主人说不定也参与其中!当年仙魔多年没有大冲突,天策军许多年都未曾见过魔族,怎么可能身负魔髓?!我们百口莫辩,身上魔髓与谪仙鞭冲撞,那滋味,就跟长矛在身上乱搅一样,我到现在都忘不了!”
她深吸一口气道:“那是天策军最虚弱的时候,东极老不要脸,当然不会放过我们,他早就安排好伏兵包围我们!”
语毕又有些自责的摇头:“那时我们害怕一身魔髓连累小主人,又被伏兵缠得步步败退,最后只能一路逃出仙界。可东极不放过我们,他一路紧追!后翼队为了掩护我们,全军覆没!我们这一半的天策军,是踩着他们的血活下来的!”
说起战友,她眼中涨红:“造化有眼!我们本来要逃去凡间,没想到在四梵天发现了这个结界。”
她抬眼看藏贞道:“你们也发现了,这个结界能褪去仙躯,重塑血肉,这里灵气又多得很,正好能让我们驱除魔髓。老廉就领着剩下的一半人,将外头的树啊兽啊都搬走,立了衔尾镜林阵,我们也在这里安顿下来。后来我们老几个想来想去,都没想通魔髓哪里来的,那魔髓就像在大殿前突然出现在我们身体里!这些年大伙虽然嘴上不说,心里都惦记着小主人,是我们辜负了先天帝的信任啊!”
她言语简单诚挚,并不刻意为天策军表功,却更见赤子之心。
藏贞颔首,如果不是梼杌出现,他们也不会发现这里,而阵外灰兔,恐怕也是因梼杌出现,仙力魔气冲撞,才被卷到那里,送了性命。
她上前扶着浮云华的肩,握了握道:“浮姨之前说,廉将军准备出阵吗?”
浮云华点点头:“当年先天帝羽化前,似有所感,将澄机镜交给我们,让我们在小主人成年后再给他,但在对战中,澄机镜被东极的人打碎。直到我们来到这个结界,才发现这里地下灵气多得很,还可以修复澄机镜,才把澄机镜埋到地下,还约定从进入此地起,每十年检查一次澄机镜的情况,也就是你们看到的祭典。”
“我们在这洗去魔髓,又等着澄机镜破镜重圆,十年前老廉就发现澄机镜修的差不多,大家一合计,就定了后天派前锋队回九霄长天找小主人,剩下的人守在这里,以防之前的事再次发生,好歹还能留下一脉天策,也能给大伙当个大本营。没想到,没想到小主人竟然来了,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小主人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藏贞见浮云华的眼神染上担忧,看得出是真心牵挂曜渊,她有些不忍,斟酌道:“如今东极为天帝,帝君便守在九霄长天,管辖东南十郡十洲。来到这里,也是机缘巧合。我本随帝君赴东极天帝的约,然中途遇到梼杌袭击,这才辗转发现了镜林阵。”
浮云华一滞,到底也在仙界叱咤风云过,听了这些哪里还有不明白?又想到今日点滴,只觉心头酸涩:“当年小主人诞生,我就在大殿外守着……帝后羽化得早,小时候他最爱缠着我,天天让我给他讲故事,闹我陪他玩。曜渊呀,从小就爱笑爱哭,以前我送他一只狸力,他多喜欢呀,天天逗弄着玩,可惜那狸力死得早,曜渊哭得哟可怜见,我可哄了好久呢。”
藏贞听得饶有兴致,没想到曜渊现在看着冷冷清清,小时候还挺活泼。
浮云华旋即说完苦涩笑笑:“看他如今模样,恐怕早变了。”
藏贞也垂了眸不做声,的确,依照曜渊的处境,年少被东极软禁,孤立无援,长大后又被处处打压,怎么可能保持天真直率的性子呢?
脑海中却出现了一个软萌萌的小曜渊,揉着狸力,笑得天真无邪。
眼前忽得一暗,街灯的光被人挡住,藏贞抬眼看去,脑中的小曜渊突然变成了眼前逆光中站得挺拔的青年。
他低沉悦耳的声音:“夜深了,来接你。”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5-2206:09:45~2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