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睡在一张显然不属于他自己的床上,身上盖着床被子。
他躺着的那张床是胡桃木材质的,带着木制材料特有的清香味。
身上的被子是柔软的、带着阳光暴晒过的气味,抬眼看去,床周围的墙纸也同样是浅色调的,细细的花纹盘旋其中,看起来漂亮又温馨。
而自他从高专的校舍中搬出来、买下自己的房子并装修好,实际上已经过去三年了。
显然,这并不是他自己一点一点布置出来的,室内装潢干净简洁、充满冷淡风味的家,而是别的什么——
别的什么他并不认识的地方。
那么,现在就出现了一个问题。
刚刚苏醒的伏黑惠抿紧了唇,皱着眉看着眼前的一幕,思绪还有些混乱。
到底...他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与此同时,怀中柔软的触感显然也提醒着伏黑惠另一个事实——他,一位成年的单身咒术师,不但到了别人的家中,似乎还抱着一个陌生女人。
想到这一点,他僵住了,几乎一点也不敢动。
顿了一下,伏黑惠还是低头面对自己并不太想面对的事实。
他忍着尴尬,尝试着和她保持一段距离,但是这个动作显然惊动了怀里的人。
陌生的棕发女性低低的嘟囔了一声,像是幼猫的呢喃。
她似乎睡得很熟,凌乱的头发垂落在脸侧,并不算特别厚实的睡裙随意的挂在裸.露的肩头,几乎能看见上面散布着的吻痕。
抿着唇,伏黑惠动了动自己的另一只手,正和她那只纤长白皙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扣得很紧,手心相贴。
……昨晚他们到底干了些什么?
想到这一点,伏黑惠有些不自在的皱起了眉,试图把手抽出来。
似乎是因为他撤离的动作,怀中的人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又往他怀里挤了挤,“……怎么了,惠?”
随着她的动作,衣服也窸窸窣窣的响了起来,带着点日常独有的温馨。
大概是残留在身体中的习惯性动作在作祟,伏黑惠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相当熟悉的拍了拍怀中人的背。
他不假思索、无比顺口的安抚道,“没事,继续睡吧。”
朦朦胧胧醒来、以为伏黑惠要只是睡醒了的白鸟真理子困倦的打了个哈欠,撒娇般的亲了亲他的脸颊,“再睡一会吧,惠。”
然后,她就这样搂着伏黑惠的一只手臂,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身周围是属于青年的那种味道,白鸟真理子缩在伏黑惠温暖的怀抱中,很快又睡熟了。
伏黑惠甚至还能感觉到她平稳的呼吸声,以及靠近他的、清晰的心跳声,使得他耳朵都跟着有点红了起来。
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做出这种举动的伏黑惠:“……??”
他到底干了什么——他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做啊!!!
**
等怀里的人彻底睡熟,伏黑惠才勉强从床上挣扎着起了身。
他坐在了另一边的小桌子边,思索起了一个相当严肃的问题。
难道是他昨天喝醉了吗...居然会跟着陌生女性回家??
不对,他还记得昨天自己下了班就回家了,除了在路口的小便利店中买了点东西当晚饭以外,没有干别的什么事情,更别说去酒吧然后喝断片被别人带回家这种不靠谱的事情了。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更加有可能的可能了——
伏黑惠喃喃,“五条老师已经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了吗...居然把我塞到陌生女人的床上吗?”
不然怎么解释他居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到了别人的家里。
难道是咒灵入侵了他的梦境吗?这也太令人迷惑了吧。
半梦半醒的白鸟真理子仍旧闭着眼睛,耳朵却捕捉到了“五条悟”、“床上”的关键词。
她打了个激灵,猛地惊醒了,“什么?五条悟掉我们床上了??”
声音比在床上见到甲壳类生物更加惊慌,就像是听见了什么非常非常恐怖的事情一样。
伏黑惠:“......不,没有。”
果然是五条老师的旧识啊。所以说,这家伙真的把自己给卖了吗??
白鸟真理子松了口气,正想重新倒回去,又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一样。
顿了一下,她觉得自己可能刚刚是听错了,不敢置信地问出了一个更可怕的问题,“——你要跟五条悟上床?惠??”
被这句话同样惊吓到了,伏黑惠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道,“谁会和五条老师上床啊?”
听到这句话,白鸟真理子愣了一下。
“也是哦...”她喃喃道,明显是因为这句有理有据的分析而松了口气,“确实呢。真是的,吓死我了。”
危机感迅速褪去,困倦就又重新泛了上来,白鸟真理子打了个哈欠,闭上眼倒了下去。
她滚到了被子上,随手拽起一个角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