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 ”仍旧躺着的夏目贵志看着眼前放大的脸,有点茫然的说道,膝盖上还搭着一条毯子, “葵,你现在要上山?”
他身边的斑窝在被子里,舒舒服服的打着盹。
天色仍旧泛着灰蒙蒙的雾气,夏目贵志看了一眼手机,才不到四点。
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这么早吗?”
“对,”葵索性坐了下来, 遥望着远处的山,“我我打算再去一趟我和小香认识的那座山。”
他说道,“我不想再等下去了。怎么都好最后再去一次那座山, 然后我会去她的家那边找她。”
夏目贵志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就不会回来了,”葵说道,“无论结局是什么,我都有所准备了。”
他的翅膀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开了,羽毛顺着风飘动着, “无论是什么我都会祝福她,然后离开。”
婚礼信函上面的时间是明天, 而想到了明天布置下“抓鸟陷阱”的圆川香小姐, 夏目贵志难得的迟疑了一下。
“要不还是等一天?明天去祝贺比较好吧?”
今天葵突然过去的话, 香小姐会不会没准备好?
不过看香小姐在他提到葵的时候, 那种兴奋的样子, 感觉时刻都在准备着啊。
听见这句话, 葵有点狐疑地看着夏目贵志,“夏目,我其实很早就想问了。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从之前劝说他一定要去一趟那边起,夏目就变得有点怪了。
确实隐瞒下了事实真相的夏目贵志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不,”他说道,“我只是觉得,在最重要的时候告别会比较好吧?不过葵要去说的话也是没问题啦”
虽然说干涉他人的选择不太好,但是葵能够自己想通,还是让夏目贵志有点高兴的。
“现在就去吧,”他伸手抱起了仍旧在睡觉的猫咪老师,“先去山上,然后去香小姐的家里,是吗?”
葵点了点头。
可能是因为昨夜碰到的事情,白鸟真理子今天起的格外的早一些。
她醒来的时候,天甚至还没有亮,仍旧是乌蒙蒙的,夜晚看起来像是没有尽头一样。
闭上了眼睛却依旧一丁点睡意都没有,白鸟真理子索性把房间里的灯简单的开了起来。
她推门而出,才发现昨天消失了大半天、不知道去干了什么的伏黑甚尔已经回来了。
客厅并没有开灯,于是白鸟真理子只能借着卧室的光亮隐隐约约的打量伏黑甚尔。
他穿着一身居家服,侧躺在沙发上,单手枕在脑后,闭着眼,看起来像是睡着了的样子,毯子斜斜的盖在腰间,大半掉到了地上。
白鸟真理子又扫了一眼桌上。
桌面上空空如也,并没有任何赌马券。所以说这家伙昨天到底去干什么了?
她呼了口气,忍住了把伏黑甚尔叫醒、问问他到底怎么把钱花掉的想法。
毕竟现在把这个家伙叫起来,也不能把钱要回来算了,暂且让他再睡一会吧。
绕过睡着的伏黑甚尔,白鸟真理子轻手轻脚的搬了把椅子到了阳台上。
趁着今天醒得早又无事可做,她打算看一看日出。
在一片漆黑的阳台上坐了一会,白鸟真理子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她想了想,折返回到厨房中,从冰箱拿出了盒装的、尚未打开的牛奶,倒了满满一杯,和边上的面包一起塞进微波炉里稍微热一热。
就在等待的时候,一阵凉风从昨晚忘记关上的窗户中直直冲到客厅里,惹得只穿了条长袖睡裙的白鸟真理子打了个激灵。
她重新回到房间里,给自己找了件外套披上,经过伏黑甚尔的时候又犹豫了一下。
按照常理来说,伏黑甚尔是绝对不会被冻感冒的但万一呢?
可是,昨天扣掉的那笔钱,啊,还是好心痛。
在给他加条被子和直接当作没看见之间纠结了一下,白鸟真理子还是凭借着仅存的良心从柜子里找了一条新的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
做完了这件事,她才去厨房拿着自己热腾腾的面包,端着杯子慢悠悠的走回到阳台上。
绵软又蓬松的面包带着点热气,牛奶蒸腾着弥漫开来的香味也让白鸟真理子感觉很安逸。
她靠着椅子,边吃边看着天际逐渐出现的那一抹白色逐渐扩大,将原本的黑暗驱逐。
手中是暖意融融的食物,眼前是逐渐明亮起来的天色,整座城市慢慢的随着日光倾泻而下,重新醒了过来。
白鸟真理子握着已经开始变凉的杯子,静静的注视着这一幕。
直到客厅传来了一声软乎乎的猫叫,她才惊醒般的回过神来。
将已经喝完的牛奶杯放在了一边,白鸟真理子站了起来,“对哦,今天还没给团子添早餐。”
给猫咪放好它的早饭、配着已经醒了有一会的猫咪玩了片刻,她才想起来之前搬出去的椅子还没收回来。
当白鸟真理子把椅子搬回到客厅的时候,她清晰的听见,靠近角落的那一扇窗户被什么东西轻轻的敲响了。
是那个黑发的妖怪吗?还是昨天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