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拢掌心,紧紧捏着手中的玉盒,神情复杂地看向长歌:“给我了,那你呢?你方才说总共只有两盒,你已经用了一盒,你的伤在脸上,岂不是比我更需要剩下这唯一的药膏?”
长歌笑道:“我已经好了大半,剩下的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出来,往后天长日久还能将养,公主却还没有用过。这么多年来长歌在京中一个朋友都没有,只有公主愿意做我的朋友,都说投桃报李,这个是我报答公主的。”
十公主沉默片刻,紧紧握住长歌的手:“长歌,谢谢你,我真的是太需要这盒药膏了。”
作为回报,十公主赏赐了长歌一整箱滋阴养颜的香膏和补品,由明光宫的内侍抬着,一路送长歌出宫。
上了马车,夭夭笑道:“说不得宫中的人都在羡慕姑娘呢,进个宫都能进个满载而归的,这十公主可真是大方。”
蓁蓁却道:“若真是大方,就不会收下姑娘‘救命的稻草’,如今赐这些,再多又有什么用?”
长歌似笑非笑看向蓁蓁:“这你可就是苛求了,且不说她是公主,便是寻常人,怕也做不到将救命的稻草相让。还不说这次是我诓她在先……”
蓁蓁垂眸,轻声道:“是。”
夭夭道:“姑娘就笃定十公主会来找您吗?”
长歌轻声一笑:“当然。没有哪个女子不爱美,那一盒药膏根本不够涂抹她背上的鞭伤,她发现不够了,必定会来找我。只是……”
“只是什么?”
长歌叹了一声:“只是懿和帝狠辣绝情,借了这个机会,这两日不知会如何磋磨他。”
回到国公府,长歌又特意去问了慕云岚宫中可有消息,慕云岚凝重地摇了摇头。
还是半点消息都没有。
“昱王府呢?”长歌又问。
慕云岚瞧了眼长歌,斟酌道:“段太傅病危,皇上亲去瞧了,如今昱王已经回去昱王府。”
昱王已经出宫,唯有他还没有消息……长歌拳头紧紧攥紧。
“段太傅是真病危还是假病危?”长歌又问。
“真的,”慕云岚道,“怕是就这两日的光景了。若是假的,皇上也不会松口放了昱王。”
慕云岚讥诮道:“这昱王还真是好命,段廷活着的时候就是他的靠山,如今临到病危还能让他绝处逢生一回。”
长歌点点头,心头窒闷难受。
所有的人都有靠山,只有你,从小到大事事都只能靠自己。
不过不用怕,这一次,你可以靠我。
长歌捏紧拳头,在心头无声地向他承诺。
他听不到也没关系。
……
十公主到得比长歌预计的还要快,第二日一大早,长歌将将起身,容菡身边的嬷嬷急急忙忙来报:“姑娘,有贵客至。”
长歌闻言微微一笑:“有请。”
“长歌,你可知如何寻那道士?”
来人正是十公主,她一身蓝衣,寻常贵女的打扮出现在镇国公府,轻蹙的眉间浮动着迫不及待的执念。
长歌苦笑:“我若是能找到他,我早就找了,也不会守着区区小盒药膏盼奇迹了。”
十公主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她看着长歌:“他既是修道的,总会有师父、道观,总有痕迹。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贵为公主,还不信找不到区区一个道士了。”
长歌迟疑。
十公主眼尖,忙道:“你可是有话未对我说?”
长歌叹了一声,道:“公主说的对,痕迹总是有的,我虽不知那道士的师父、道观,但我曾命人追踪过他一封飞鸽传书。”
“飞鸽传书?这么重要的事你如何不早说?”十公主眼睛顿亮,“送到哪里的飞鸽传书?”
长歌欲言又止:“京西,拢慈庵。”
十公主脸色顿变:“何氏所在的拢慈庵?”
长歌轻轻点头。
……
十公主来得巧,正正是慕瑜父子下朝的时间,所以当长歌同十公主一同出门时,碰上慕瑜父子真是毫无悬念。
慕瑜就要行礼,十公主连忙两步上前阻止他。妙龄女子仰头凝视着他的目光如水一样温柔,轻声道:“本宫微服出宫,请镇国公万万不要多礼。”
慕云青抿了抿唇,又不动声色将长歌拉至一旁,沉着脸问:“你想亲自去拢慈庵?”
长歌轻轻“嗯”了一声。
慕云青冷声道:“我不是已经替你安排好了裴锦过去?”
长歌叹道:“裴锦不行。时陌这一局看似□□无缝,可是实际去做,裴锦却是有问题的。”
“有什么问题?”
“她的身份不够高贵,何氏对她下手根本不会手软。这件事,唯有我亲自去,才会万无一失。”
慕云青冷笑:“你的身份倒是高贵,但你看看何氏对你下手会不会手软。”
长歌目光落到远处的公主身上,胸有成竹一笑:“不是有公主吗?”
慕云青恍然大悟:“我说你昨日进宫去做什么,可……”
长歌将他打断:“大哥,这么多年,我办事,何时出过差错?”
慕云青被问住。
长歌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