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具体是什么又说不清楚,就像一片笼罩在心头的黑暗,伸手触摸不到任何可辨的东西。
物资运输的命令早已下达,可是从下面反馈上来的情况看,无论速度还是装载量都没能达到预期,极其缓慢。
不同于战马,驮马才是构成辎重部队的核心。然而运输人员和牲畜不会在某个地方停留太久,正常情况下,他们都会在前线与后方之间往复循环。
神威要塞这条路一断,教廷军总运力一下子损失了三分之一。不过很幸运,维京人和金雀花人的运输队有相当一部分停留在锁龙关。索姆森主教毫不客气将其接管,纳入统一管理。
无论进军还是撤退,最关键的问题还是粮食。
两小时前主教接到报告:仓库里储备的粮秣装运数量只达到预期量的百分之三十,目前已经调整了人员和驮马的配比,正在连夜装运,估计这种状况很快就能得到改变。
索姆森觉得心烦意乱。
他很清楚其中的原因————说穿了就是人的私欲在作怪。其它王国联军就不提了,光说自己麾下的教廷军,从上到下层层军制,无论稍有身份的教士还是军官,都想要通过战争大发横财。谁也不会白白放过机会,他们都有各自的战利品和私产夹杂在运输队里,这样一来驮马的负重量增加,为了腾出更多的运量与空间,就不得不减少必须装运的粮秣。
领队军官和教士都是实权派,负责运输的后勤主管谁也不敢得罪。再加上基层士兵与运输人员也有交情,顺便帮你带个包袱,帮他装个箱子,再帮谁谁谁塞个口袋什么的……索姆森主教根本用不着到现场监管,光是想想就能知道运输队已经变成一个臃肿的巨大膨胀物。
这事的解决方法很简单,只要一道命令,再加上铁面无私的执法队就行。随便砍几颗人头,就能震慑人心。
问题是不能这样做!
今时不同于往日,如果打了胜仗,索姆森主教毫不犹豫会下达惩罚令。然而现在是撤退,而且还是退路已被阻断,紧接着必定要在神威要塞打上一场硬仗的前提下,即便给他一百个胆子,也绝不敢冒着触怒广大官兵的危险严明纪律。
主教唯一能做的就是催促。
毕竟来自北面方向的炮声已经不那么密集。也许巨人的炮弹正在装运,也可能他们遇到了与自己同样的后勤困难。只要坚持几天,等到那些该死的教士军官们把个人私产运得差不多了,自然也就轮到最为重要的粮秣。
凡事要有耐心。
带着种种纠结的想法,主教叹了口气,在行军床上躺下,裹紧了厚重的裘皮,昏沉沉睡了过去。
……
朦胧中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与之伴随的还有来自地面强烈震撼。迷迷糊糊的索姆森短暂呆滞了几秒钟,仿佛被打了一针强心剂,纵身从床上跃起。
他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刚伸手拿起摆在床前椅子上的短枪,就看见贴身教士满面急怒冲了进来。
“大人,不好了,我们……遭到袭击。”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胸口如风箱般剧烈起伏。
“巨人打过来了吗?”索姆森主教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枪:“他们还是从北面发起进攻?”
“不,不是巨人。”教士咽了一口唾沫,声音沙哑,其中充满了惶恐、不解和愤怒:“是上主之国的人,那些该死的异教徒。”
“什么?”索姆森主教如遭雷击,他感觉整个大脑彻底陷入停滞。
“他们向我们发动了全面进攻。东面的阵地和所有仓库已经被占领,现在已经攻入了我们营地的东面。”教士心急火燎的连声催促:“大人,快下命令吧,再晚就来不及来。”
这是一句双关的话,核心是“逃跑”两个字。
索姆森机械地点点头,迈出脚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整个身体已变得僵硬。
他认识上主之国的指挥官,那是萨维丁侯爵。
究竟是什么导致萨维丁选择了背叛?
那些异教徒为什么要反戈一击?
他们从中能得到什么好处?
逃跑的路上,索姆森主教一直在思考。
……
太阳从地平线上透出金黄色光芒的时候,元凯已经率领禁卫军团占领了锁龙关。
王国联军的主要防御面是北方,谁也没有想到驻扎在锁龙关东南面的上主之国突然发动进攻。在刚过去的这个白天,猛烈的炮击已经破坏了关墙内部结构,下午一点的时候导致了首次大面积坍塌,垮掉的墙体长达五十多米。因为没有足够的材料,再加上关墙原本是巨人修建,北方战事没有按照预计进行,工兵们一直没有足够的时间对墙体进行改造,现在就更谈不上所谓的抢修。
元凯双手持枪,在几名卫兵的簇拥下走过杂乱的街道,越过坍塌的墙体。这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就像原本整齐排列的牙齿,被功率强大的钻机打通,变得丑陋又难看。
所谓“占领”有多种解释,元凯的理解较为简单。他觉得只要越过高大厚重的关墙,进入南面区域,剩下的事情都可以交给步兵处理。
远处的战斗仍在持续着。
狮族步兵冲在最前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