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卡利斯为人老成持重,他的问题不算尖锐。
索姆森主教在微笑,却带有几分若隐若现的讥讽:“我们可对很多动物进行训练,让它们听话,而且服从命令。马戏团里的老虎会跳舞,大象会唱歌,狗会穿着燕尾服向观众行礼,就连猪都能像绅士那样亲吻女士的手背……先生们,很多事情其实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困难。只要花上足够的时间和精力,一切都会变得很简单。”
维京人的性情很直接,弗拉马尔不喜欢这种谜语式的交谈。他深深皱起眉头,尤其是眉心中间的部位紧拧在一起,但出于对教廷与信仰上的敬畏,公爵还是做出了一定程度的让步,语气变得缓和:“我希望尽快看到变化。”
主教仍是之前那种敷衍的态度:“耐心点儿,所有事情都在朝着好的方面发展。”
一股邪火从弗拉马尔心里“嗖”地腾起,他脸色骤变,已经被压下去的怒意以超过刚才数倍的烈度展现在脸上,言辞也变得越发森冷:“如果你觉得我们不远万里来到这个地方是为了陪着你玩,顺便测试你觉得有趣的新玩具,那就大错特错了。我的麾下都是勇士,他们需要用北方巨人的头颅和鲜血来证明勇气和功勋。出发的时候我对他们做出承诺,可以通过这次战争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可现在呢?他们像傻子一样呆在营房里什么也做不了。”
索姆森主教看了一眼发怒的公爵,冷笑着说:“抱歉,我很难理解你的想法。我甚至不知道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我知道维京王国的军队很强,你们的战士勇猛无惧。可是那么多年过去了,锁龙关仍然没有任何变化。”
弗拉马尔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他听出了索姆森主教话里的暗喻。在这种事情上争辩毫无意义,他也的确拿不出更具分量的东西。强压着怒火,弗拉马尔发出低沉强硬的声音:“天气太冷了,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不管你们是否同意,维京王国的军队明天上午就会出动。我们能用大炮砸开那道墙。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们的战士。”
索姆森主教收起脸上的笑,他的嗓音颇具磁性,充满男性特有的魅力,内容和音调却寒冷如冰:“你想违抗圣主的意志?”
弗拉马尔反唇相讥:“像老鼠一样躲在地洞里避战不出,造出两个吃人的怪物充当主力,这些事情也是圣主的意志?”
“注意你的言辞。”主教盯着他,仿佛野兽盯着一头猎物:“你得庆幸现在是我来对你说这些话。如果换了是审判庭的人,我保证……”
眼看着两个人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卡利斯连忙走到中间,伸展双臂将主教与公爵分朝着两边推开。他诚恳地劝道:“两位,你们都各自少说几句。我们都有着共同的目的和敌人,现在可不是争吵的时候。我承认,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如果没有圣主的帮助,我们不会得到如此辉煌的战果。但我们也必须考虑到时间上的问题。冬季作战给后勤方面的造成压力很大,很多士兵已经出现冻伤。我觉得……这样吧,站在彼此的立场,为对方考虑一下。我们都是圣主的虔诚信徒,不应该为了这些问题产生分歧。”
其实弗拉马尔之前话说出口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他原本只想给教廷方面施加一点压力,简单来说就是挥舞拳头,说几句带有恐吓性质的狠话做做样子而已。可谁能想到索姆森主教根本不吃这一套。他的态度非常强硬,毫无商量的余地。
教廷的实力极强,尽管弗拉马尔贵为公爵,单方面对抗教廷的成功率也极其渺茫。何况索姆森主教直接说出“审判庭”这个代表着恐怖、裁决、死亡,甚至是抄家灭门等一系列黑暗冷酷手段的词……弗拉马尔不得不改变之前的想法,正视现实。
幸好有卡利斯从中调和。
心中虽已屈服,弗拉马尔嘴上却不肯就此认输。他闷闷不乐地问:“空有强大的炮兵却不能发挥作用……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
索姆森主教同样不愿意与王国权贵撕破脸。因为这样做不符合教廷的利益。既然有摆在面前的台阶,也就乐得顺势下坡。他神情略有缓和:“最迟不超过三天,我保证你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两位公爵谁也没有说话。
卡利斯微笑着点点头,向主教行礼。
弗拉马尔尽管不太愿意,表面上的礼节却必须维持。
他们都在想着同一个问题。
三天以后,会发生什么?
……
答案在第二天上午就开始揭晓。
也许是休息时间已经足够,或者是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产生并演化出更高级的学习模拟能力,一直徘徊在锁龙关墙下的数千头六号出现了新的变化。
它们开始聚集。
最初是零散的单独个体。从两个开始,它们张开双臂像情人那样紧密相拥,身体之间密合得看不到缝隙。新的触手从背部长出,绕过对方的头,在半空中形成圆弧,尖端深深扎入对方后背,撕裂皮肤和肌肉,穿过骨骼与内脏,破开胸前的肌肉层障碍,继续往前探伸。
这个过程在旁观者看来是如此的不可思议。就像一根强度牢固的粗大钢筋,被巨大的怪手扭曲着,以无可抗拒的力量贯穿并连接两个单独的个体,强行将其并拢,绞紧钢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