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在沈怀洲的面前,林玉生就像是一只小羔羊。
温顺、听话、胆小,从不惹是生非,除了头两年工作,剩下的时间,把事情交给他,他大部分都能完成的很好。
但是现在站在沈怀洲面前的这个人,像是长出了刺儿的玫瑰,黄色或者粉红色那种,温和漂亮的外表下,轻轻一握,就能扎出满手的血。
沈怀洲不明白,只是重生而已,为什么一个人的改变能这么大。
话说开了,林玉生也不在乎他的反应。
他是不想和沈怀洲把关系搞臭,但假如说违背他的意愿,他也不介意发泄一下。
上辈子,他真的压抑了太久。
他现在的心情,除了摆脱掉一段苦涩的感情所带来的如释重负外,还有一种打工人终于辞职不用再看老板眼色的爽快感。
谁天生愿意当奴才?
察言观色这个本事,谁爱要谁要,谁愿意天天揣度别人的心思?
猜沈怀洲的想法,猜客户的想法……他又不是别人肚子里的蛔虫。
回到教室后,林玉生没再往前坐,自己跑去了后面的空座。
他觉得,沈怀洲现在可能也不太愿意看见他了。
果不其然,等他坐下后,早读都快过去了,沈怀洲才姗姗来迟,看见他往后坐后,只是怔了怔。
随后,也没劝他去前边,自己回了原位。
两人一前一后斜坐着,不算很远的距离,却莫名给了林玉生一种错觉:好像他和沈怀洲错误的前生,终于在此刻缓缓落幕。
他们找到了各自适合待着的位置,一别两宽,不再纠缠。
这样很好。
林玉生想。
本来他和沈怀洲的关系,就是他强求来的,现在不过是把他们错误的关系掰正,往正确的道路去行走。
*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林玉生和沈怀洲都没有过交流。
期中考试时,林玉生的排名终于往前进了十名,虽然达不到他以前的名次,不过对于一个重新开始学习的人,已经算是神速。
虽然班主任没有换位置,不
过林玉生打定主意要离沈怀洲远一点,所以自己跑去了班级的另一头,也是一个没人坐的空位置,和另一个不熟的同学当了同桌。
对此,荆垣颇有怨言,跟他耍小孩子脾气。
“我可以去后面陪你的,为什么不和我坐一起啊?”
林玉生对他的一些幼稚,已经有了基础认知,也没多生气,“班主任可重点盯着你呢,要是我跟你一起坐,第二天他就能把我撵回去,我还换什么位置?”
荆垣还是有点闷闷不乐。
林玉生换了种说法,“或者你希望,我继续跟沈怀洲坐一起?”
荆垣口风变很快,“我忽然觉得你现在这个位置挺好。”
每当这个时候,林玉生都很感谢自己拥有上辈子的工作经验。
要不是帮沈怀洲哄过堂妹,他可能还不知道该怎么和荆垣这种性格的人打交道。
新同桌很安静,属于那种不怎么热心,但也不会主动招惹别人的人。
林玉生前世在逃脱掉高中的学校后,一度对班级里的所有人都厌恶,他总认为:当初目睹他遭受校园霸凌的人,袖手旁观本身就是一种助纣为虐。
这种观念没有对或不对,只是在摆脱不了那种环境时,一直这么想,非常容易钻牛角尖儿,把自己逼进死胡同。
所以他现在对于和班级里的其他人接触,都是漠然的态度。
思想不极端,也不热情,当成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所以他整个人的状态很松弛、很平和。
他算了算,大概在高考之前,他的名次应该还能再往前冲一冲,沈怀洲不一定能冲过,但保住班级前五还是可以的。
前世他差不多也是那个成绩。
他前世为了能和沈怀洲一个学校,高三下班学期可以说是废寝忘食,有点把沈怀洲当成信仰的意思。
那时候他面子薄,沈怀洲也不太爱搭理他,哪怕有一个现成的学习机器在他面前,他也不好意思去问沈怀洲学习方法,自己埋头摸索,走了不少的错路,到了高考时能和沈怀洲考上同一所大学,纯属超常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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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他不需要把沈怀洲当成目标了。
他的目标只有他自己的想法,他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除此之外,他那个兼职最近涨了一些钱。
已经入夏,吃烧烤的人多了起来,荆垣四叔的生意也开始变得火爆,每天都很忙。林玉生稍微算了算攒到的钱,马上就够给柴玉兰做一次全身体检了。
他现在是个高中生,能找到的兼职有限,目前这个兼职确实不错,他暂时还不打算换。
只是等再攒攒钱,到了高三下半学期,他打算把重心转移到学习上,全力复习,不再做兼职了。
他还是打算把目光放长远一些,假如柴玉兰的病能及时查出来,得到治疗,那么他们一家人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有一个好的学历,能让他找工作时方便很多,也能赚更多的钱,给家人提供更好的生活。
毕竟兼职也会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