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钦站在原地:“我不走。”
他是真的怕了,怕自己一离开,钟未凌再不见。
“本座让你滚!”钟未凌又喝了声。
谢之钦执着道:“我不走。”
“钟未凌,”谢之钦深吸了口气,勉强压住自己快崩溃的情绪,“你是魔君,你也是整个魔界修为最高之人,可是你同时是我喜欢的人,是我视之如命的人,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你好好的,我就满足了。可我一觉醒来,却听人说你为我来了鬼界禁地,你知道我什么心情吗?!”
谢之钦眼中戾气浓郁,这种眼神对钟未凌来说,十分陌生,但又让钟未凌心揪疼。
因为喜欢,所以不想看对方受伤,也因为喜欢,所以愿意为了对方拼命。
喜欢这件事,本身就是矛盾的。
但也正是因为这种矛盾,才更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钟未凌很爱谢之钦,但他能看出来,谢之钦此刻比自己难受的多。
钟未凌避开谢之钦戾气满满的视线,垂下眼,许久,才咬了咬下唇,小声道:“我饿了。”
爱人之间,不需要道歉,因为望月草这件事本身就没有对错,钟未凌为了谢之钦冒死去取,没有错,谢之钦因为钟未凌险些出事而发火,也没有错。
钟未凌软软的声音传入谢之钦耳朵时,谢之钦眼眶一湿,温热的液体溢了出来,谢之钦的嘴唇一直在颤抖,右手大拇指抠着食指,生生抠出了血。
钟未凌实在看不了谢之钦这样,心疼。
“我说我饿了,你听不见吗?还不让人赶紧给我备饭,小心一尸两命。”钟未凌抱膝坐在床上,态度恶劣的哼了声。
谢之钦嗯了声,转身出门了。
看着谢之钦离开的背影,钟未凌小声嘟哝道:“傻不傻啊,要是换成别人,本座还不对他这么好呢。”
谢之钦刚从房中出来,蒋燃便连忙凑上:“谢仙、哦不,少主,魔君他怎样了?”
“醒了,”谢之钦冷漠道,“让人备饭吧,他饿了。”
一旁的无畏闻言,连忙兴冲冲跑去了厨房。
“别叫我少主,让他听见不好。”谢之钦皱眉对蒋燃道。
蒋燃茫然。
十日前,浑身是血的钟未凌被望月草送出混沌黑雾时,蒋燃一愣,正要过去,一道人影先自己一步,率先赶到了钟未凌身边……
钟未凌身上的伤口还在不停流血,谢之钦抱着他,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只是不断往他体内注灵力。
可是钟未凌却丝毫反应都没有。
谢之钦继续加大灵力,但情况依旧没有好转,一次不行,就再来。
谢之钦就像疯了一样,整个人都魔怔了,只知道不停叫钟未凌的名字,然后帮他输送灵力刺激他醒来。
蒋燃想上去看情况,可是还没靠近,就被一股奇怪的压力弹开了。
紧接着,一股剧烈头痛席卷神经,不止是他,闻讯赶来的鬼族之人全部受到了相同影响。
原本被困在禁地之内的恶灵像崩裂的气泡一样,在一片惨叫声中,瞬间化为乌有。
一时间,整个汤山要多乱,有多乱。
但此次异动波及之处不止汤山,甚至穿过恶水河,直接震塌了鬼界两方势力交界处的瞭望塔。
痛苦挣扎间,蒋燃看到一股水流般的灵力从望月草重新流入了钟未凌体内,然后过了一会儿,自己精神所受的压力突然小了许多。
但是,一些修为低微的鬼界之人,依旧被折磨的死去活来。
“客房在何处?”谢之钦抱着钟未凌从禁地出来,眼圈通红,眼尾的红血丝十分骇人,原本俊俏无双的眉眼此刻阴戾的让人后背发凉。
蒋燃没多说,直接带他去了最近的住处。
谢之钦把钟未凌安置好,一手抓着钟未凌的手,一手捏着那株望月草。
他是真想把这东西给捏碎啊。
若不是为了这东西,钟未凌就不会被伤成这样。
但若不是自己,阿凌也不会去为了这东西赴险。
所以,最该死的是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最开始对他做了那种事,如果不是他怀了自己的孩子,两人就不会联姻,两人不联姻,阿凌就不会为了自己去做这种事。
所以,最该死的是自己。
没错,他该死!
但他不能死,他若是死了,那个闻长思必定会把他的阿凌抢走。
对,闻长思肯定会把阿凌抢走!
他不允许,阿凌是他的,只是他一个人的,别人不能碰,所以他不能死,要死也是闻长思先死。
对,闻长思,闻长思,闻长思!
整整三日,他的情绪都一直游走在崩溃边缘。
且日渐崩坏。
不管看见谁都是一个字——滚。
蒋燃不知道谢之钦在想什么,可是他总觉得谢之钦疯了。
“将军,你确定谢仙师就是少主吗?”无畏透过门缝,看着近乎疯魔的谢之钦,皱眉道。
蒋燃没说话,但表情明显是默认了。
虽然不清楚谢之钦是如何到的云都,更不知其是如何以鬼界之身入了仙门,且还拥有如此不世天资,可他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