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不是头一回了,可莲喜的动作却没有熟练多少,依然像初次一样莽撞,时不时磕碰到唇齿。
楚临阙心下升起狐疑。
他怎么觉着,她的气息间,带有隐隐约约的桂花香味。
跟方才给小狐狸吃的桂花糖饼一模一样。
原来她还能变成小狐狸的样子么?
怪不得每次她一出现,那只小白狐便不见了。
只是……楚临阙忽然想起一件事。
他总是在沐浴时看见小白狐,她岂不是将他全身都看光了?
想到这里,楚临阙心跳漏了一拍,一口气没提上来,开始剧烈地咳嗽。
莲喜短暂地退开,见他咳得脸庞泛红,眉心朱砂熠熠生辉。
这么一咳嗽,他的脸颊不似白日那么苍白,倒是多了几分人气。
楚临阙以手掩唇,艰难地停下咳嗽,低声道:“抱歉。”
“你好了吗?”莲喜仍坐在他身上,用手指绕着他垂落在胸前的发丝打转。
她这般直白地问出来,让楚临阙愈发不好意思。
莲喜歪了歪头,握住他的肩膀,就要继续吞食他的灵气。
楚临阙心中微动,情不自禁便问了出口:“你叫什么?”
他们、他们都已经这般亲密过了,可他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
“我才不会告诉凡人我的名字。”
莲喜懒洋洋地说完,继续往他身前凑去。
这次她没能亲到他的嘴唇,反而碰到了他的手心。
莲喜有些生气,眉眼鲜活而生动,“你这个凡人怎么这么啰嗦?”
“你叫什么?”楚临阙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话,态度莫名透着坚持。
莲喜气鼓鼓地瞪他,还在他腰间用力掐了一把。
楚临阙瞬间绷直了身体,却不肯轻易妥协。
莲喜眼馋他的灵气,也怕伤了他的身体影响聚灵。
僵持了半晌,她不情不愿地哼唧着回答:“莲喜。”
“什么?”
“我叫莲喜。”
楚临阙轻声呢喃,“莲喜……”
莲喜迫不及待地问道:“我现在可以吃你的灵气了吗?”
楚临阙内心挣扎了几息,终是缓缓放下遮挡的手,低叹了声:“请、自便。”
莲喜狐疑地盯着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担心他会突然偷袭。
可楚临阙的双手只是搭在床沿,甚至紧张地揪着被子一角,看起来没有要攻击她的意思。
莲喜慢慢亲了上去。
楚临阙脸上烧得滚烫,心也跳得飞快,努力克制着逃脱的念头。
到后来,他甚至悄悄启唇,配合她的动作。
这让莲喜吸收灵力更为方便了。
吸食完灵气,莲喜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坐在他身上,望着他看了一会儿,头一次对他产生了几分好奇。
“你叫什么名字?”
楚临阙如实相告。
“骗人。”莲喜皱起眉,语气骄纵,“我听见旁人叫你‘太子殿下’,这才是你的名字。”
可恶的凡人,居然敢骗她。
楚临阙不由失笑,无奈地解释:“太子是我的身份,所以他们这么叫我。”
莲喜似懂非懂,“就是说,你有两个名字?”
一个叫楚临阙,一个叫太子殿下。
楚临阙好脾气地微微颔首,“也可以这么说。”
“噢。”莲喜吃饱了灵气,困倦地打了个呵欠。
楚临阙猜到她要离开了,心底没来由地涌起不舍,有些急迫地问道:“你明日还会来吗?”
楚临阙怀里骤然一空,她像来时一样悄然无息地离开。
从那之后,楚临阙渐渐摸索出了莲喜出现的规律。
白日里她总是不见踪影,一到晚上,便会变成白狐的样子去浴房找他,再跟他一起回到寝殿,开始吸收他的灵气。
楚临阙日日都会在桌上放不同的吃食,大多数时候,小白狐还是很愿意用这些吃食的。
有时莲喜吃饱喝足心情好,便也不急着离开,而是躺在床上休息,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他说话。
楚临阙望着躺在身旁休息的少女,对于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仍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就像一个绮丽的梦,他忽然就有了梦寐以求的朋友,再也不是自己孤身一人了。
“你白日里可以出现么?”楚临阙问。
见莲喜不回答,他又换了种问法:“你是不是不能在白日里现身?”
莲喜不高兴地睁开眼睛,鼓起脸颊反驳,“谁说的?我想何时出现就何时出现。”
楚临阙努力藏起笑意,“你会不会被别人发现?”
莲喜翻了个身,“当然不会,只有有灵气的人才能看到我。”
除非她特意施法,才能让凡人也瞧见她的相貌,听见她的声音。
楚临阙又问:“你喜欢吃烧鸡?”
这两日,下属来报说厨房最近老是丢烧鸡,派人看守却也没抓到小偷。
楚临阙便猜测,烧鸡也许进了她的肚子。
莲喜丝毫没有偷别人东西的自觉,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哪有狐狸不爱吃烧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