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
对上他这样的眼神,萧箜仪心里不知为何有些紧张,她又悄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话。
萧明珩白皙的额头渗出细汗,一副正在极力忍耐的模样。
他沉沉望着她,顿了半晌才开口回答,喉咙里好似被丢进了一把火,烧得嗓音低哑,“……喜欢。”
萧箜仪一手拿着糖葫芦,空出的另一只手臂挽住他的胳膊,唇瓣漾起浅笑,说话声也像是浸了蜜似的甜腻勾人,柔声哄他:“珩哥哥,那你不要不开心了好不好?”
“我只把五皇兄当哥哥,他平日里对我照顾有加,有事需要我帮忙,我总不能视而不见。我跟他没什么的。”
话落,萧箜仪看到萧明珩脸色愈发苍白,他眼里甚至涌现出了痛苦。
之前他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时候,她都没在他身上看到痛苦。
就好像现在的他正在忍受比上次还要重千百倍的折磨。
可他到底在为什么而痛苦呢?
少年脸庞褪去了血色,便衬得那双眸子更如乌墨般漆黑。
他认真地盯着她,声音轻得像是要散在寒风里,“只是哥哥?”
“是啊,”萧箜仪压下念头,娇声回话,“珩哥哥,你在我心里,跟三皇兄,五皇兄都是不一样的。他们只是哥哥,但你是我的……”说到这里,她没有继续说下去,留足了想象的空间。
萧明珩动了动唇,却什么都没说。
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捧住她的脸颊,宽大的手掌冰凉,像是檐角落下的白雪,干干净净不染纤尘。莫名让萧箜仪想起了两年前,在芙蕖宫救过她的那个少年。
陌生寒冽的气息逐渐凑近,几乎贴上了她的面颊。
萧箜仪以为他要吻自己,可他并没有这么做。
他只是克制地与她额头相抵,依恋地轻蹭了蹭,仿佛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连自己的本能和**都要压制,拼命地压制。
萧箜仪心里莫名揪了一下。
萧明珩蹭了蹭她的额头,又去蹭她的鼻尖。他似乎很喜欢靠近她,可不知为何,他不敢靠得太近。
他的视线在她泛着莹亮水泽的唇瓣停留了瞬,很快像被烫到似的移开。指腹摩挲了两下她娇嫩的面颊,他退开了些许距离,直到不再能感受到她温香的气息。
萧明珩目光温驯地望着她,忍着心口的疼,勾起唇淡笑了下,“好,我不生气。”
他知道她的话有多么漏洞百出。
就算萧明朗真的需要人帮忙做参考,他又不是没有亲妹妹,为何一定要萧箜仪陪他去?
萧箜仪也明明知道萧明朗的心意,却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当着他的面,宛然笑着答应了萧明朗的请求。她的心思同样昭然若揭,根本不像她所说的那样。
可这些心里话,最终萧明珩一句也没有说出口。
回到漪澜殿,刚沐浴完出来,萧箜仪见有人给她送来了一套全新的头面。
打眼一看,跟萧明朗送她的那套头面差不多,可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套头面的金累丝纹样更加细致,盛放的芍药花栩栩如生,显然是出自宝珍阁赫赫有名的陈大师之手。
“谁让你送来的?”萧箜仪问。
小太监低垂着头,“回公主的话,是七殿下让奴才送来的。”
萧明珩?
刚才去落月殿的时候,也没听他提起过这件事,怎么忽然想起来给她送头面了?还好巧不巧地,跟萧明朗送的头面有七八成相似。究竟是巧合还是故意?
萧箜仪坐在铜镜前,收敛思绪淡声道:“东西放到案上。你回去跟珩哥哥说本宫收下了,替本宫谢谢他。”
“是,奴才告退。”
翌日清晨,从坤宁宫出来,萧明朗追上萧明珩的背影,喊了两声:“明珩,明珩。”
出了声,却不见前面的少年停下脚步。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萧明珩反倒加快了脚步,想要远离他似的。可他们这两日并没有闹矛盾。
或许是真的没听见吧,萧明朗并没有多想。
忙完手头的事情,萧明朗被内侍传召到了御书房。
长身玉立的青年拱手行礼,“儿臣见过父皇。”
皇帝看向自己的嫡子,威严地问道:“最近你的政事处理得如何,可有什么忙不来的地方?”
毕竟是最看重的两个儿子之一,皇帝平时对萧明朗还算上心,得空了便会问问他的情况。
萧明朗如实回答:“回父皇,儿臣近日察查税资时遇到了些麻烦,不过在七皇弟的帮助下,问题很快便解决了。数目和账册也对得上,请父皇过目。”
“哦?”皇帝将手里的奏折丢到一边,升起几分好奇,“是珩儿帮你解决的?”
“正是。”萧明朗将事情发生的始末,如数禀报。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他才跟萧明珩有了交集,昨日从户部出来,便相约去了飞仙楼用膳。
萧明朗会在皇帝面前特意提起此事,一方面是因为他纯正禀直的性子,另一方面则是听了皇后的建议,想和萧明珩联手对抗三皇子。
若是七皇弟愿意辅佐他,那么萧明珩势力越大,对他来说就越有利。
皇帝听完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