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有手腕,也最得圣上宠信的那一个。
萧箜仪面对他时,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敢有分毫懈怠。
萧明睿的长随很快打马回来。
萧明睿从长随手里接了个油纸包,直接塞到萧箜仪手中。
“拿着暖手。”
没给萧箜仪任何拒绝的余地,萧明睿已经放下了车帘,驱马离开。
手心传来融融暖意,萧箜仪低头,香甜的气息飘入鼻尖。
被塞到她手里的,是一包刚出炉的糖炒栗子,有些烫手。
慢悠悠地骑马走出街巷,萧明睿脸上的笑意消失,晃了晃手里的马鞭,冷声问:“萧明逡出事了?”
长随连忙将打探到的消息告知他,末了,又小心地补了句:“殿下,您说这事会不会是五皇子做的?”
萧明睿不屑地嗤笑,“他哪有这份胆魄。”
五皇子被养得端方清正,最信奉什么仁义道德,干不出这么狠辣的事。
萧明逡提前回京,自然瞒不过萧明睿的眼。
萧明睿早就提前在皇宫里安排好了一切,一旦萧明逡敢对萧箜仪下手,他的人立马会出现帮萧箜仪解围。
没想到萧明逡那个蠢材还没来得及做什么,直接被人给废了。
暗中的人出手迅速狠戾,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他到现在都没查清到底是谁动的手。
萧明睿望向前方,幽幽叹道:“看来这宫里头,还藏着条厉害的大鱼。”
正准备回府,他蓦地心中一凛,看向侧前方的街头,目光快速在来往的百姓脸上逡巡而过。
“殿下,您在找什么?”
萧明睿深眸微眯,握着缰绳的手收紧。
刚才他忽的察觉一道杀意腾腾的眼神,让他背后寒毛都竖了起来。可转瞬之间再抬头去看,却什么都没看见。
来来往往的人群似乎都是普通百姓,没有任何形迹可疑的人。
但萧明睿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么多年,他的直觉一向很准,也正是靠着野兽般敏锐的直觉,才让他斗败了二皇子和其他几股势力,一次又一次死里逃生。
看来这次回京,又有很多未知的危险在等待着他。
回到宫里,萧箜仪将那包板栗放到桌案上,揉了揉眉心。
萧明睿在这时候回宫,还好巧不巧地撞见了她单独跟萧明朗出宫游玩。
真是麻烦。
萧箜仪绕过立柜,跪在佛龛前的蒲团上,捻着佛珠默念诵经,心境渐渐平静了下来。
罢了,总归提前忧虑也没什么用,不如到时候见机行事,总能应付过去。
晚间,萧明珩如期而至。
他像平时那样,跪在萧箜仪脚边,为她揉捏腿脚。
萧箜仪躺在塌上看医书,并未发现他的心不在焉。
书页翻过一半,夜色渐深,月落梢头。
萧箜仪揉了揉眼睛,眼尾微红地看向萧明珩,嗓音温软地吩咐道:“去帮本宫铺床。”
她支使起他来,是越发熟练了。
萧明珩起身来到床边,还未触碰到她的床铺,便闻到了幽淡惑人的梅花香气,仿佛一根根细密如织的丝线,将他的心网住,寸寸收紧。
他身躯僵了一瞬,很用力地揉着指骨的位置,等待着身体的异样过去。
随后,少年将床帐挂到两边的银钩上,若无其事地跪坐在床沿,整理她睡过的床铺。
而萧箜仪从头到尾都没往那边看,显然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对萧明珩的防备之心已经越来越弱。
她大概真的把他当下人看待。
夜里入睡前,萧箜仪散了如绸般的乌发,盘坐在床上,正欲就寝,脑海中忽然回想起白日里萧明睿递油纸包过来时,视线似乎特意多停顿了片刻。
记起萧明睿平时的作风,萧箜仪隐约感觉,他应该在油纸包里给她留了东西。
于是萧箜仪掀起床帐下了床,打算翻找看看,可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油纸包。
唤晴溪进来,萧箜仪问道:“我放在桌上的那包栗子,可是被你收走了?”
晴溪茫然地摇头,“没有啊。”没有公主的吩咐,她哪敢随便收东西。
“奇怪了。”萧箜仪喃喃道。
她记得自己放在了桌案上,可此时梨花木桌案上只有托盘和青瓷茶具,那包糖炒栗子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今夜除了晴溪以外,进过她寝阁的,就只有萧明珩。
难道是他拿走了?
可他拿栗子干什么?
而与此同时,走出漪澜殿的少年停在宫道拐角,从纸包里掏出了一张纸条。
那是萧明睿追上马车前,随手写的字条——“明日在秦华门等我。”
瘦削少年眼中的温驯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鸷冷色。
他修长的指尖轻捻,字条便化为湮粉,消散在夜风中。
至于那包早已凉透的糖炒栗子,被丢弃在荒园厚厚的雪堆里,再也无迹可寻。:,,.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