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骂,一抬头看见谢迟晋冷沉幽寒的眼神,有些发憷,便没敢高声,瑟缩着脖子回话,“前头,前头闯进来一队黑衣人,见人就砍,大家都在忙着逃命呢。”
秦凝紧张地惊呼出声:“什么?”
她娘亲还在前殿上香!
秦凝脸上霎时褪了血色,脸色苍白得难看,慌得六神无主,下意识看向谢迟晋。
谢迟晋明白她的担忧,神情也染上凝重,“别慌,我等下去前面看看。”
因着这次只是送她们来上香,没料到会出事,谢迟晋没带手下在身边。
落夕本来跟在秦凝身边,秦凝觉得自己这边没什么需要人的地方,便派她去陪着母亲,如果谢迟晋一走,她身边就一个人也没有了。
秦凝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眼眸噙着溶溶水光,焦急地抓住谢迟晋的手臂,“我找个地方躲起来,你先去看看我娘。你放心,他们是从前面杀过来的,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这里。”
就算找到这里,谢迟晋在前面也能及时发觉,尽快赶来。
谢迟晋知道她心急如焚,拉着她躲进一间偏僻的客房,按着她的肩膀嘱咐:“你先在里面躲着,任何人来都不要开门。”
秦凝脸色苍白地点头,“你也一切小心。”
谢迟晋逼迫自己挪开视线,怀揣着对秦凝的担忧和不安,急忙赶往前院。
前面的几处金殿已经彻底乱成了一团,他借着身高优势,寒眸匆匆扫过逃跑的人群,找寻着秦母的身影。
正好有不长眼的黑衣人朝他劈砍过来,谢迟晋空手夺过刺客手中的刀,反手一刺,黑衣人的身子便无力地倒了下去,血迹四溅,这一幕又是吓得许多香客哭嚎尖叫。
在战场上杀敌如同家常便饭,谢迟晋没什么反应,提着染血的刀,依旧沉敛着眉目,气息森冷慑人。
没有找到秦母,他丝毫没有停顿地迅速赶往旁的院落。
在混乱中寻找了一炷香的功夫,谢迟晋遇上了曾鸿等人,也总算找到了安然无恙的秦母,将人暂时托付给禁卫队,他连忙赶回秦凝藏身的院子。
刚走进月门,看见最里面那间客房的门大敞着,谢迟晋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赶了过去,却只看到被踹坏的门扉,还有屋里一地桌椅狼藉。
谢迟晋脑子里嗡的一下,慌得四下寻找,“玉珰,玉珰?”
可是找遍了整个院子,也没有找到秦凝的身影。
谢迟晋脸色阴沉地看着空荡荡的院子,眸中戾气翻涌。
他并没有消沉太久,立刻着人去通知赤翼军,同时和禁卫队一起开始搜山,查找这些黑衣人的来历和下落。
秦凝此刻还在昏睡。
直到傍晚时分,她才从昏迷中悠悠转醒。
还没睁开眼,便朦朦胧听见两个人在对话。
“蠢货,你抓错人了!这哪是明嘉公主?公主身边怎么可能连个宫女都没有?你没长脑子吗?”
“小的哪见过公主,看她长得细皮嫩肉,又是最漂亮的,以为是公主,就给抓过来了。”
“你还敢顶嘴!人抓错了,我们回头怎么向世子交代?不想活了是不是?”
“老大,你骂我也没用,我们还是赶紧想想办法吧。”
“等老五他们回来再说,说不定他们抓到人了。”
秦凝听着他们的对话,大致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方才她躲在屋中,忽然有人破门而入,她还来不及反抗,便被人打晕,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现在后颈还隐隐作痛。
听起来,他们这行人似乎要抓的是明嘉公主,只是忙中出错,误抓了她过来。
不过……公主不应该待在皇宫么?怎会在承恩寺里?
眼下也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更紧迫的是,她要如何逃出去。
秦凝眼睛稍微睁开一条缝,模模糊糊地看出这里似乎是个废弃的破庙,顶梁塌陷,四处漏风。
承恩寺附近的山里以前也有其他寺庙,后来才渐渐荒废。如果她现在离承恩寺不算远,那就再好不过了,谢迟晋应当很快就能找到这里。
看屋顶透进来的天色,已经临近傍晚,马上就要天黑了。
秦凝假装自己仍在昏迷,躺在茅草堆里静候时机。
天色愈来愈暗,外面响起了沙沙雨声。
几乎是转瞬之间,雨声便势大起来,噼里啪啦如密集的豆子砸下,丝毫没给人反应的时间。
外面放哨的人顶着雨跑了进来,“不好了,前面有人在往这边靠。”
“多少人?”
“雨太大了,看不清楚。”
“老五怎么还不回来?”
首领想了想,下了命令:“算了,不等了,我们先撤。”
一行人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秦凝以为自己躲过一劫,刚准备找个地方躲起来,门口又传来了窸窣的动静。
“怎么把她给忘了。”
有个小弟去而复返,想把秦凝杀了灭口,却见之前躺人的地方已经空了。
“跑了?”
小弟抽出腰间佩刀,高高举起,在破庙里寻找秦凝的下落。
看见破旧的佛像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