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凉水,姜莹就会举着泛红的小手到沈右安面前哭诉,楚楚可怜地说自己为了帮他洗衣服,手都冻坏了。
从那以后,沈右安不仅要读书考功名,赚银子养家,还要在大冷天把她的衣服一起洗了。
比如缝帕子时不小心扎了手,等沈右安回家,她会扑进他怀里,说自己是为了给他缝补衣服才受的伤,把沈右安心疼得不行。
一点点小恩小惠,姜莹都要拿到他面前去说,胡乱编几句好听的话哄骗他,说自己多爱他,多么离不开他,哄得沈右安对她言听计从。
可后来,嘴上说爱他爱得不行的姜莹,最后头也不回地跟别人走了。
回想起这段过往,饶是自认脸皮很厚的姜莹,也觉得脸颊发烫,不好意思抬头。
沈右安将画卷搁到案上,冷冷睨着她,阴森地吐出凉薄话语,“这些辩驳的话,你觉得裴二会不会信?”
堂堂国公府二公子,若是知道自己后院的女人偷偷溜出来,找借口秘会外男,他心里会怎么想?
姜莹脸色立马变了,偷觑了眼沈右安的表情,见他不似说笑,心里顿时一紧。
女人眼眸泛起涟涟水光,慌张地抓住沈右安宽大的袍袖,软声道:“你,你别告诉他。”
她这样的反应,又是往沈右安心里添了把火,烧得他喉咙发紧。
男人的脸色已经不能用简单的阴沉来形容,眼神阴鸷如阎罗,隐隐带起赤色,“这么怕被他知道?”
她就这么在乎裴二?
姜莹没有注意到他眼底的危险,改为抱住他的胳膊,娇滴滴地细声祈求:“大人,您千万别说出去。”
惶惶然像是被掐住了七寸,哪里还有刚才耀武扬威的模样。
却不知,她越是担心,就让沈右安心底的阴暗越发深重。
沈右安沉默不语,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姜莹心里没底,急得像是快要哭出来了。
她像从前那样喊他,嗓音娇丽婉转,“清澄哥哥,我错了,这件事千万不能让我夫君知道,求你了。”
清澄是沈右安的表字,意为清明澄澈,取自“怡神在灵府,皎皎含清澄。”
听到熟悉的称呼,沈右安眼底彻底暗下来,透不进一丝光亮。
他深不见底的墨眸紧盯着她,声线低哑沉缓,慢条斯理地道:“你拿什么求我?”
姜莹被他问住了。
以前沈右安对她千般骄纵万般宠,说是捧在掌心都不为过,她说什么是什么,求他做事从来不用拿东西交换。
现如今,她要求他,也需要拿什么来交换吗?
可他位高权重,手握重权,又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呢?
“你想要什……”姜莹正想问他想要什么,一抬头,对上沈右安幽暗深沉的眸子,忽的心尖一颤,隐约明白了他的暗示,声音顿时弱下去。
他自然是不缺钱财,不缺金玉珍馐。
那他还能缺什么呢?
或者说,她能给他什么?
姜莹心里一凉,无意识地松开了他的手臂,指尖掐进掌心,一时间摇摆不定。
沈右安似是等得没了耐心,转身便欲离开。
一见他要走,姜莹哪里还顾得上纠结,想也不想地展开双臂,从背后抱住他的腰,“清澄哥哥,不要走。”
沈右安离开的脚步停下。
姜莹不会天真地以为只要这样就够了,她松开手臂,慢吞吞地绕到他面前。
娇软的手心轻轻覆在他温热的胸口,而后不知羞地,将脸颊也贴了上去。
隔着薄薄的官袍面料,能清晰地感受到男人身躯精壮,胸腔里心脏有节律地跳动着,一下又一下,不快不慢。
沈右安完全不为所动。
姜莹咬了咬牙,抓着他胸前的衣襟,纤长细白的颈线仰起,努力去碰他的唇。
只是两人身高差距悬殊,她踮起脚,也只能勉强够到沈右安的下颌,唇瓣擦着线条凌厉流畅的下颌线过去。
尝试了两次,姜莹跌进他怀里,眼里噙着水濛濛的雾气,面颊羞得通红,“我,我够不到。”
沈右安垂眸看她一眼,迈步往回走。
姜莹还以为他要放过自己了,刚呼了口气,没想到沈右安绕回屏风后,坐回了塌上。
他掀眸,冷淡地望过来,意思很明显——这次能够到了。
姜莹看了眼足以两人躺卧的长榻,怕他有更过分的要求,更加忐忑不安。
沈右安长眸微眯,“怕了?”
“……不怕。”姜莹硬着头皮说完,提起裙摆,亦步亦趋地跟了过来。
她羞赧地伏在男人腿边,层层叠叠的莲叶纹华绣锦裙绽在他脚下。玉手撑在沈右安的膝上,借力徐徐攀了上去。
被沈右安不含一丝感情的眼神打量着,姜莹一面觉得他对待自己不像从前那么好,心下失落黯然,一面又觉得格外羞耻难堪。
“大人,我刚才不该跟你呛声,您不要生我的气了。”姜莹软绵绵地唤着他,明眸水波潋滟,怯怯地碰了碰他的喉结,又气息轻颤地印上他的唇角。
像只灵巧的鱼儿缓缓游动,小口小口地吮着清凉的水泽,动作小心翼翼却格外娴熟,全然不似当初的生